正文

第八回

五虎平南 作者:佚名


  詩曰:驅(qū)邪作法女英雄,峻嶺高山困宋戎。

  越險(xiǎn)劉張求取救,勤勞王室見精忠。

  再言段紅玉是夜三更時(shí)候出關(guān),對(duì)著宋營仗劍施法,忽然半空中猶如天翻地覆,山中木葉盡落,狂風(fēng)大作,走石飛砂。原來段紅玉燒了靈符,念動(dòng)真言,就有那山精野怪到來候旨,趁著大風(fēng)勢力,不一時(shí)將一座宋營與十五萬兵丁將士一齊搬運(yùn)至兩峽高山,輕輕放下。是夜,宋營中大小三軍將士耳邊只聞狂風(fēng)呼呼響亮,開不得眼,不覺身體浮浮蕩蕩,身不由主。不一會(huì)就不覺五鼓了,直至黎明,這狂風(fēng)方止。大眾二目睜開細(xì)看:四圍是一座萬丈高山,不知何故,這座營盤稱至此處了。大小三軍將士見了膽戰(zhàn)心驚,魂飛魄散;狄元帥見此光景,也覺驚駭,只不敢說出驚慌之言。此時(shí)眾兵丁人人慌亂之際,喊聲大振,多說:“不好了!我們被災(zāi)風(fēng)亂吹到此,只怕有死無生了!”元帥一見三軍慌張,大振喧嘩,連忙出令禁止說:“你等不用驚慌,昨晚吹此狂風(fēng),乃是南蠻女將施的邪術(shù),移我營盤至此。待等一息,本帥命人探路,自然可出此山。若再喧嚷惑亂軍心,一同斬首!”一聲令下,大小軍兵俱不敢喧嘩。

  當(dāng)下狄元帥細(xì)看:此山一望無涯,不知有多少寬廣,但見云霧漫空,連天接引,亦不知何地何山。細(xì)想:“山洞之中,山勢高聳,無路可上,定然有路可通的,不如命人前去探路?!毕肓T,傳令三軍,且下了連營,不許妄動(dòng)。令一下,眾軍兵在山洞中揀下不受風(fēng)雨之所下了營寨。元帥說:“張、李二弟,你二人各帶幾名善能爬山越嶺之人,分頭前去探路,打聽此山此地是什么所在,地土何名,有多少路途。倘有出路,快來報(bào)知?!北妼㈩I(lǐng)命,即使挑選二十名健卒,各帶了短刀,分頭而去。只見兩旁高山,并無去路,一連跑了二三十里,盡是黃沙,人不能行走,只踏重些,沙陷數(shù)尺,不能前進(jìn)。張忠、李義長吁短嘆,只得依原路而回,將前事一一稟知。

  元帥聞言大驚,仰天長嘆說:“蒼天,我狄青乃一心為國,提兵至此,滿望掃平叛黨,以報(bào)君恩。豈知此關(guān)有此能人,黑夜中連大營人馬移于此地,天頂高山,四圍又無出路,人了天羅地網(wǎng)。我本帥一人喪在此地也罷了,只可惜手下軍兵十余萬的性命!難道天子的洪福將盡不成?當(dāng)初我妻曾有諫言,說賊星沖犯太陰,出師不利于兵將。今日看此光景,正中了公主之言。想來本帥命該死于此地,不如一死,以報(bào)圣上之恩便了!”說罷,拔出寶劍要自刎,有四弟,孟、焦抱住,眾將大驚,大呼:“元帥不要?jiǎng)邮?!”焦廷貴早已跑上搶了寶劍。眾將說:“元帥何必如此!眾人商議,或別有良謀可出此高山,亦未可知??v然元帥身首分開,也無益于事,望乞元帥參詳?!庇袆c說:“元帥,我們幸得十萬糧草也蒙他運(yùn)進(jìn)上山,不然勢越急了。今暫守候在此,待小將席云前去探路,回朝取救兵,何愁不出此高山?”

  元帥見眾將苦勸,便說:“劉將軍,你有席云帕,會(huì)騰云,難道這十五萬人馬也會(huì)騰云不成?”焦廷貴說:“劉將軍,你有席云帕可能回朝,我也愿去的,可否借我用用?哪個(gè)困在此山,甘作餓鬼的么?”元帥一聽大怒,喝道:“蠢才!眾人多已困在此,目前你尚然說此無根之話,觸惱本帥么?”四虎將也忍笑不住。焦廷貴又說:“劉兄弟,你有席云帕可回到汴京,但恐救兵到來也難得到此高山,如何是好?”飛山虎說:“只管放心,天波無佞府楊家眾將,不論男女,俱是出類拔革之人,豈無一法力高強(qiáng)的來相救?何愁不出此牢籠?”元帥應(yīng)允,即修了求救本章一道交于劉慶接了,裝束帶了些干糧。有焦廷貴大呼:“劉將軍,你切記不可私自走回家鄉(xiāng)安享,若然沒有救兵到來,我們困死在這里,我焦廷貴決不與你罷休!”元帥大喝道:“好膽大狗頭!本帥不用你多言,你還敢違令么?”吩咐刀斧手:“與本帥綁去砍了!”兩旁答應(yīng)一聲,焦廷貴跪下說:“元帥,小將以后不敢多言了,望元帥開恩一線。”只是叩頭,狄元帥不言,眾將忍笑不住,一同討?zhàn)?,元帥方才喝退刀斧手。焦廷貴叩首起來說道:“險(xiǎn)些這吃飯的東西就難保了,以后我啞口不言罷了?!?br/>
  此時(shí)飛山虎正要?jiǎng)由?,有張忠說:“劉兄,小弟也要同去?!眲c說:“我此去不過仗著席云帕,這樣險(xiǎn)峻高山,你步行如何去得?倘足踏不住,豈不送了性命?”張忠說:“昨天探路,近西角深澗下望,到底隱隱,奇奇怪怪好似有人聲音,必有南兵把守,此路必然相通的。只是山拗狹隘,可容一人一馬。或者南兵不在意,小弟出得此路就不妨了。況我步走快速,與你席云差不多些;二人作伴,豈不勝于獨(dú)自寂寞寥寥?”劉慶聽罷,只得應(yīng)允。二人帶了干糧,別過元帥與眾將弟兄而去。焦廷貴說:“張將軍,便宜你了,今走出閻王關(guān)去?!睆堉椅⑿Σ谎浴?br/>
  當(dāng)下二人向西方行走了半日,但見好厲害的險(xiǎn)峻高山!二人尋路不著,劉慶說:“待我上云頭看此山在何處可通,再跑走吧?!睆堉覒?yīng)允,住了足。劉慶駕起云四方觀望,果見山坳間有南兵幾人帶了短刀,往來巡邏。劉慶也不去驚他,悄悄下來,對(duì)張忠說知。張忠說:“劉兄,你駕云下去一刻,出其不意將他打死,我就能爬下山坳了?!眲c說:“賢弟之言不差?!奔瘩{云落下,照定一兵,雙斧砍下,已活不得了。有二人見了,雙棍打去,劉慶一閃,一斧一個(gè),又倒二人。一個(gè)拿短刀的要走,被劉慶上前一飛腳打倒踏在地上,大喝:“你還要命么?”那軍慌忙大呼:“好漢饒我!”劉慶喝聲:“你是何人,在守巡查?此山可再有別路易于出人否?離蒙云關(guān)有多少的路途?可一一實(shí)說,如有一字虛詞,即照前三人,一例分為兩段!”這小軍慌忙說聲:“好漢,小人說明吧:我乃蒙云關(guān)軍兵,奉命把守巡查,困守宋兵的。尚有二公子段虎帶領(lǐng)一百五十名兵丁日夜巡查緊守,今日二公子循山打獵去了,眾兵丁一同前往,單剩得我四人,今被好漢打殺三個(gè)。望祈饒我?!眲c說:“此外隔蒙云關(guān)多少路途?”小軍說:“離關(guān)不過十五里,但此處下山路途崎嶇,難以行走,今值冬初,澗水盡涸,船只不能渡上,僅有此山拗,只容一人一馬上山的。小人并無一字虛言。”

  劉慶聽得明明白白,手中拔出利刀,將他首級(jí)割下,然后席云上山一一說知,張忠說:“這女將倒果厲害,困我?guī)熢谏?,又無出路,單有此山坳,又用兵把守住,只容得一人一馬上山。今天幸他打獵去了,只留四個(gè)小軍,又被劉兄打死了。不然,小弟回去不成,只得與元帥同困守了?!贝藭r(shí)劉慶也不駕云,借著張忠,扳住奇峰怪石,一步步落此山坳深澗。落到半中,黑黑暗暗,二人也覺驚駭,又恐扒扳不住,倘一失足,便跌下去,必碎尸了。扳扒了兩個(gè)時(shí)辰,方才落到山下,出了山凹,天色已晚。此時(shí)乃十月初旬,月色微亮,二人又行數(shù)里,初旬月光已落低了,山路漸漸黑暗,二人躊躇一會(huì),只管往前走路,不覺又走數(shù)里,見有些燈光。二人望著燈光而來,行近,樹林內(nèi)有茅庵一所,二人進(jìn)內(nèi)借宿求見。里面有一道士,童顏鶴發(fā),道骨仙姿。二人上前施禮,說明來由。道人說:“二位貴人到此,貧道已備下茶湯、鋪蓋,請(qǐng)里面坐?!倍朔Q謝,進(jìn)內(nèi)吃茶,用過干糧,二人只因跑走山路辛苦,遂睡于庵中。

  不覺忽已天明,二人醒來,哪里是庵中,原是一間古廟,見有書柬一個(gè)遺下,二人驚駭不已。二人拾起一看,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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