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五○回

施公案 作者:佚名


  卻說施公往淮安赴任,這日已至徐州府所屬安樂鎮(zhèn)。也是一個(gè)通衙要道,鎮(zhèn)市上店鋪林立。只因天已黑暗,施公便命人找了客店。大家進(jìn)去,自有店小二招呼。施公道:“小二,就在店后騰出一所上房,共計(jì)四間?!笔┕奚鲜滓婚g,施安、施孝、黃天霸、計(jì)全、王殿臣、郭起鳳、關(guān)小西、李昆、李七侯、何路通、金大力各人,分別住下。小二送進(jìn)水來。大家擦了面,用過茶,問小二:“有什么菜?揀那投口的,只管拿來?!?br/>
  小二答應(yīng)出去,一會(huì),先將酒菜搬進(jìn),擺開座位,只是兩桌。

  自施公以下,挨次入座,飲了一會(huì)酒。店小二又將飯送進(jìn)來,大家用飯已畢,陪施公閑話。施公道:“你們很辛苦了,早些去歇息罷,我亦要睡了?!备魅送巳グ菜槐?。

  到三更時(shí)分,忽然施公喊道:“你們快起來,有竊賊咧!

  我的那件東西,又不見了。”大家驚醒,四面一看,連影都沒有。無奈何,只得回房稟告。但見施公拿著一張白紙?zhí)?,在燈下觀看,口里說道:“上面分明寫著:【桂蘭女子賽云飛到此,盜去金牌。著黃天霸去取?!磕愕来耸?,不是愈出愈奇么?難道真是個(gè)女子盜去不曾嗎?若真是女子盜的,這女子可比得當(dāng)年的紅線盜盒了?!贝蠹衣犞l(fā)怔。惟有黃天霸咬牙說道:“既是這帖子上寫明,要卑職去取?請(qǐng)大人寬限十日,卑職若取不回來,提頭請(qǐng)見。”施公道:“黃賢弟不必尚血?dú)庵?。他若無把握,何敢指明賢弟去?。空ぶ运偃ヒ病Yt弟受其激,是人其圈套矣!”計(jì)全道:“據(jù)卑職愚見,要去訪,須請(qǐng)一人幫助,才得妥當(dāng)?!笔┕溃骸笆悄囊粋€(gè)呢?”計(jì)全道:“離此約有百里,名叫褚家莊。有一人姓褚,名標(biāo),從前也是綠林出身,江湖上很有名聲,早已洗手不做。今年六十多歲,生的精神滿足,最為愛友,而且慷慨好施。北路一帶,無不知他名字的。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施公喜道:“計(jì)賢弟之言,甚合吾意,就此辦法便了?!闭f罷,大家仍去歇息。

  施公一人逛至店堂外面,與掌柜的說道:“要尋個(gè)熱鬧處去逛一逛?!闭乒竦恼f道:“此地沒有大窯子,只有兩家土娼,也不見怎么好。倒是前數(shù)日,從海外來了個(gè)走馬賣藝的女子,約有二十來歲,生得怪體面的。而且有一手好武藝,能在馬上飛舞,慣使兩把雙刀,還有好幾枝袖箭,能在百步之外,打折香頭,百發(fā)百中。在繩上走路,就同飛的一般。更有一件奇技,拿著數(shù)十斤的東西,可以站在人的掌上舞。并不是在他同來人的掌上,是我們本地人去看他的把戲,站在那里,他隨便拉著一人,不論老婆子、小女子--卻不拉漢子,叫人伸出手來,他就輕輕跳上,舞起來咧!這托他的人,好象沒有個(gè)人似的?!?br/>
  施公聽說,心內(nèi)有點(diǎn)明白。又問道:“掌柜的,你可知她姓甚名誰?”掌柜的道:“這姓名倒沒聽說?!笔┕溃骸澳阒≡谀募业昀??”掌柜道:“聽說住在西大路陸四房?!笔┕溃骸澳闳ズ傲?,陪咱們閑話一會(huì)子,多給他她錢,不知可做得到么?”掌柜的正要回答,只見店小二在旁說道:“你老要去叫她,待咱給你老先去問她,可行不行?”施公道:“你且快去快來?!钡晷《饝?yīng),就出門去了。施公也進(jìn)上房,便將剛才掌柜的話,說了一遍。大眾俱也會(huì)意。一會(huì)子,店小二回來,向施公說話:“你老可不要怪,小的跑到陸四房去叫,說是今天帶亮走了。”大家聽說,說道:“一定是她了?!秉S天霸道:“咱們就此趕去,將她擒了來?!崩罾サ溃骸包S兄弟,不要心急。她此一去,你知她望哪條路走呢?依我說,是計(jì)大哥那一著好?!笔┕搅送黹g,將那房飯算明,給了店主,一宿無話。

  次日大家起身,不過未末申初,即抵徐州境界。施公進(jìn)城,就行轅住下。府縣又遞呈了手本。施公即刻傳見。府縣行過衙參,坐列一旁。施公先問些風(fēng)俗人情。杜家槐一一稟過。施公道:“如貴府所言,是定有一番善政了。”杜家槐道:“卑府才疏學(xué)淺,還求大人訓(xùn)示,俾得遵循?!笔┕犘熘莞@一番話說,已知是個(gè)好官。又與銅山縣楊繼曾談了一會(huì),也覺為人尚屬清正。施公便道:“前日住在安樂鎮(zhèn),夜間約有三更時(shí)分,忽將金牌盜去,還留下一張字帖,自稱桂蘭女子賽云飛,到此盜去。貴府平日曾有所聞這女子名號(hào)么?”杜家槐、楊繼曾見說此話,站起來告罪道:“此皆卑府等緝捕不力,以致如此。

  候卑等趕緊加差,勒限嚴(yán)緝,按律懲辦?!闭f著就此告辭。次日,施公便去回拜府縣,兼閱案卷,看了許多,無非田土細(xì)故。

  即有盜劫等案,皆系已定罪名,并無疏漏之處。只有一件,系銅山縣境內(nèi),劉家村張六,報(bào)稱伊父張有德早間出外賣布,至暮未歸;當(dāng)據(jù)鄰村王三送信:張有德在土溝地方,被人殺斃一案,至今兇手未獲。施公再看卷上日期,七月十三具控?,F(xiàn)在十月,已經(jīng)是三個(gè)月了。便望楊繼曾道:“這張六所控伊父被人殺死一案,已懸三月,何以仍未定讞。”楊繼曾道:“卑職屢次比差,務(wù)獲正兇,迄今未獲?,F(xiàn)仍懸賞在外,斷不敢有意延宕,致使兇手漏網(wǎng),還求大人明察?!笔┕c(diǎn)頭,仍諭趕緊緝獲。知縣唯唯稱是。施公打道回轅,大家接入。施公坐下,便將張有德被人殺害,至今兇手未獲到的命案,說了一遍。忽見金大力在旁說道:“小的早間在西街閑逛,見有個(gè)鐵匠店,有人在那里吵鬧。小的站在外面,看了一回,原來是鐵匠的老婆,望著鐵匠罵道:【你這殺頭的,現(xiàn)在不知何處得了幾十吊錢,就認(rèn)不得人,忘記從前的日子。自己即事不明白,還要尋著打我,同你到縣里去喊冤!”鐵匠還是要打,后經(jīng)人勸開了方?jīng)]事。小的看那人兇惡異常?!碑吘顾L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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