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四三回

施公案 作者:佚名


  話說施公將書作成,即叫章知府這里的心腹家人,馳書前往。一面詐令差人趕緊預(yù)備車馬,以便施公起節(jié)。這個風(fēng)聲傳了出去,城內(nèi)的人,個個知道是施大人私訪,捉住一個和尚,不知為了什么,現(xiàn)在本縣監(jiān)內(nèi)。你傳我,我傳你,登時傳說紛紛,就連本地紳士那黃宜伯、吳幼山也知道了。再一打聽,即是昨日在關(guān)王廟遇見的那人。黃、吳二人,也不免暗自說道:“咱們幸虧不曾小覷他,若有得罪他的事情,雖不能奈何我等,又何必使他懷恨呢?”閑話休表。

  且說到了次日,施公起身,本城文武各官,皆恭送如儀。

  關(guān)王廟的無量,自從智明與智能逃脫之后,在智明的姘婦那里住了一宿,剛至天明,二人即趕緊回廟送信。眾人聞言大驚!

  當(dāng)即命飛毛腿智慧,趕緊進(jìn)城打聽消息。到了晌午時分,又回至關(guān)王廟,與無量道:“師兄放心罷!智亮雖然是現(xiàn)經(jīng)施不全嚴(yán)刑審問,他竟是抵死不供。施不全沒法,只得將他收禁,飭令知府知縣悉心審訊,務(wù)要追出主使之人及窩藏之人。施不全明日即動身了。我想施不全一走,這件事就可松懈下來,咱們再設(shè)別法,或去劫獄將智亮救出,亦無不可?!睙o量聽了這話,心下稍定,又命智慧道:“賢弟!依某愚見:還請賢弟進(jìn)城悉心打聽,到底施不全明日走與不走?”智慧道:“此事放在小弟身上,打聽明白,回來告知師兄便了。但小弟還有一說,趁施不全此時走的時候,最好在半途將他刺死,那可就免了后患了?!睙o量道:“恐怕不能,如能將他刺死,那更好了。”智明、智能在旁說道:“師兄這句話倒也不錯。只恐他前途人多,不能下手。”智慧道:“且打聽的確,再作商量便了。”無量點頭,智慧便轉(zhuǎn)身而去。當(dāng)即又到城內(nèi)細(xì)細(xì)打聽。到了次日一早,果是施公動身。在城各官護(hù)送,前呼后擁,一直出了城。在城各官,仍然回城而來,施公坐在轎內(nèi),自有黃天霸等在兩旁保護(hù)而行。飛毛腿智慧看得清楚,當(dāng)即抽身飛奔回廟告知無量去了,這且慢表。

  再說投書到殷家堡去的人,星夜飛馳,不日已至。當(dāng)問明路徑,到了殷龍莊上,先問莊丁道:“這里可是殷龍老員外家么?”那莊丁將府差看了一眼,見他是公門中打扮,便答道:“正是此處?!蹦歉畹溃骸盁┠氵M(jìn)去,與計老爺去通報一聲,就說施大人有緊要公文在此,特差某前來投遞,須要面交,不可遲緩?!鼻f丁知道施大人差來的,也就不敢怠慢。趕緊進(jìn)去,先與殷龍說知,殷龍也就即刻與計全說知。計全命將來差喚進(jìn)。

  那府差到了里面,見有三個人坐在廳上,便問道:“哪位是計老爺?”莊丁便代為指引道:“這位是計老爺,那位是李老爺,這就是咱們家主?!眮聿钕冉o計全、李昆請了安,又給殷龍請了安,然后向計全說道:“小人王貴,是大名府章大老爺轉(zhuǎn)奉施大人面諭,飭令小人馳書前來,請計、李、賀三位老爺,并殷老員外公子,還同賀太太一齊趕緊星夜馳往大名府,有要事相商。如殷老員外公子等不去,計、李、賀三位老爺是不必說,一定要去的;就便賀太太也要隨往。”說著,便將施公的書,掏出來遞過去。計全等聽了他這一番話,不知是何事情,即將來書接在手中,原來是一封加緊公文。又拆開一看,另外一封書信,只見上面寫道:欽差大臣,頭品頂戴,正任漕運總督堂,世襲一等侯爵施為札飭飛調(diào)事:本部堂途經(jīng)大名府界,西門外二十余里,見有關(guān)王廟一座。忽見該廟旋風(fēng)大作,當(dāng)知有異。即于是日駐節(jié)大名,次日親往私訪。雖查無異事,惟見該廟住持僧形色不正。當(dāng)經(jīng)本部堂面為譏諷,該僧若有倉皇之色。本部堂見查無實據(jù),旋即回城。詎料當(dāng)夜即有惡僧三名前來行刺。當(dāng)即拿獲一名,其余二名夾逃未獲。次日,就大名府署嚴(yán)訊該僧口供。據(jù)稱:該廟共有十八名,俱系奸盜邪淫,無惡不作。名曰十八羅漢,并有地窖,私藏婦女等各情節(jié)。似此淫惡兇僧,不法已極,若不盡行誅戮,何以正國法,而安閭閻?為此飭令,合亟飛到。該參將計全、都司李昆、千總賀人杰,即便遵照,星夜馳趕前來,會同拿獲該僧等以正國法,毋得觀望遲誤,致干未便。特札。右仰知悉。

  計全看罷,一面著人到里面喚賀人杰出來,告訴他底細(xì)。

  即令著趕緊收拾,即便動身;一面又將那封書拿在手中一看,見上面寫著是殷老英雄惠啟。計全向殷龍道:“這封書,是大人寄上老哥的。”殷龍道:“你且拆開來看,里面講的什么?大家好斟酌行事?!庇嬋悴痖_大家同看,道:殷老英雄足下:前者道經(jīng)貴地,諸蒙辱愛,情文兼盡,紉感之至。邇來起居順當(dāng)納福,羨頌無既!人杰想已入贅,佳兒快婿朝夕隨侍,其樂如何?某行經(jīng)大名府,目睹怪異,兇僧淫惡,不法已極。理合設(shè)法拿獲,上正國法,下除民害。除令札飭計全等飛速前來,合再馳書奉告足下,令嫒賽花武藝超群,可否割愛令隨人杰同來。大名事成之后,某當(dāng)匯奏,請予恩賞。足下倘亦疾惡,再得賢郎共襄其事,該僧雖頑,定難幸免。如蒙見允,惠然肯來,協(xié)力擒拿,以除大惡。地方幸甚!閭閻幸甚!臨書倉猝,不盡所言。

  施某特白。

  殷龍聽此書寫得如此謙讓,因大笑道:“大人也太客氣了。

  既然關(guān)王廟淫僧不法,欲令我父子前去,但須招呼一聲就是了,還要如此作書,倒叫殷某何此克當(dāng)呢?”說罷,因向計全道:“賢弟打算何日動身?”計全道:“大人的來書既那樣迫切,某等當(dāng)即日前往。若遲誤時刻,萬一該僧等聞風(fēng)逃脫,我等就不免處分了。”殷龍道:“賢弟之言甚是有理。愚兄也就可與賢弟等即日同行便了?!闭f著,即叫人到里面將賽花喊出來。

  卻好賀人杰已經(jīng)出來。計全就將以上的話,告知人杰。人杰亦欣然愿行。不到片刻,殷賽花也就出來,先給計全、李昆二人行了禮,然后向殷龍問道:“爹爹呼喚孩兒,有何吩咐?”殷龍見問,就將施公來函,請他們父子、父女前去大名府,捉拿淫僧、大破關(guān)王廟的話,說了一遍。殷賽花一聞此言,登時眉飛色舞,說道:“爹爹,既是大人這樣看得起我們,哪有不去之理。孩兒就此收拾,好與爹爹同去便了?!币簖埓笙?,又將猛、勇、剛、強四個兒子喊出來,告知各節(jié)。猛、勇、剛、強四人,無不欣然愿往。就此各人收拾起來。殷龍便命人鞴了許多馬匹。大家先行飽餐一頓,然后上馬而行。畢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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