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三○回

兩晉秘史 作者:楊爾增


  卻說盧循敗后,星夜走回番禺。至始興,始知孫處先攻破番禹,及父引家屬逃在始興,心中大驚,即領(lǐng)諸將佐入城,見父哭說敗兵之事。及問番禺如何失了,被賊所陷,父嘏說:“孫處詐稱渠帥韓焰,道你攻破建康,令他前來迎接家屬,因此諸隘守將信之,不提防他,直至城下叫開城門,殺了守城軍吏。

  比及知時,措手不及,我只得領(lǐng)家屬從后門逃出,奔此安身,待你回來商議。目今孫處孤軍守番禺,民眾不附,甚是易攻,不如收殘兵再復(fù)其城,方可聚眾前去報仇也?!把唬骸奔热蝗绱?,可速進(jìn)兵!“于是循即領(lǐng)諸將殘兵,連更帶夜殺奔番禺,直至城下屯營。

  卻說孫處正坐府堂,忽有探馬來報說:“盧循敗回,引殘兵來取番禺,目今兵屯城下?!睂O處聞知其事,急喚部將至,從耳邊道計:“如此如此?!敝T將得計而出,便傳令眾軍,五更造飯,平明,大小三軍人馬盡皆出城。城上要處虛插旌旗,遙張聲勢。軍分三門而出,只留陳矯部一千兵守城。傳令訖,諸將各個遵令而行。

  至次日,卻說盧循自陳兵于番禺城外圍住,當(dāng)日晉兵分著三門而出。循即自上將臺看時,但見城上墻邊,都是虛插旌旗,無人守護。又見軍士腰下各束包袱,盧循心中暗忖,晉兵必是預(yù)先準(zhǔn)備走路。遂下將臺,傳令兩軍分為左右兩翼,如前后得勝,盡力追趕,直待鳴金,方許退步。就令:“韓焰領(lǐng)著后軍,吾親自取城。”當(dāng)日對陣,鼓聲大振,孫處出馬在陣前搦戰(zhàn),循自至門旗下,揮鞭指問:“誰人向前?”一將應(yīng)聲出馬,乃韓焰也。與孫處交鋒,戰(zhàn)到二十余合,處乃敗走。孫仁拍馬向前,大呼姓名,搦盧循來戰(zhàn)。循不出,乃使周恭出馬與仁戰(zhàn)上十余合,仁又?jǐn)∽?,陣勢大亂,后軍先退,孫處、孫仁兄弟二人押后,盧循指點兩翼軍沖出。晉兵佯為大敗而走。盧循自率大軍追趕至番禺城下,晉軍皆不入城,都望西北而走。韓焰、周恭引前部徑趕。

  盧循見番禺城門大開,城上又無軍馬,指點眾軍搶城,數(shù)十騎當(dāng)先而進(jìn),盧循在后加鞭縱馬而入。到甕城道邊,城上敵樓上陳矯張見盧循親自先入,暗暗喝采道:“孫將軍妙算!”

  言訖,打一聲梆子響處,兩邊弓弩齊發(fā),箭如雨下,爭先入門的都跌落陷馬坑去。盧循急勒馬回,一弩箭正射中右臂,循乃翻身落馬,晉兵即從門內(nèi)殺出,來奔盧循,循卻得眾軍將死命救出去了。城中軍士突出,賊兵自相踐踏,落塹填坑者無數(shù)。

  循急令鳴金收軍。孫處引三路兵,殺得賊兵皆棄戈大敗而走,走至一百余里,方且屯祝收其敗兵,南走交州去訖。孫處亦迫百里,方歸番禺屯扎。

  卻說徐道覆被劉道規(guī)殺敗,走屯湓口。數(shù)月,聞循敗走始興,乃引眾亦來始興見盧循,時循已去番禺,因此只在始興屯住而已。

  卻說兗州刺史劉藩聞徐道覆據(jù)始興,乃與偏將盂懷玉部兵一萬,來取始興,兵至離城一百里下寨。次日,召孟懷玉及諸將至,密授與計,諸將依計,各自出寨準(zhǔn)備而行。

  行不數(shù)十里,徐道覆探知其來,亦引兵至,正相遇著,兩下各自排成陣勢始完了,徐道覆出馬,手提大刀,厲聲高叫:“叛國之賊,焉敢侵吾境界!”對陣中一簇黃旗而出,旗幟分開,有一輛四輪車,車中端坐一人,頭戴銀盔,身披金甲,手執(zhí)羽扇,用扇招道覆曰:“吾乃兗州刺史劉藩也,燕王百萬之眾,被吾略施小計,克復(fù)燕京,今來招安汝等,何故不早降?”

  徐道覆大笑曰:“廣固鏖兵,乃劉裕之謀也,于汝何事?今來欺吾?!毖粤T,輪刀徑殺過來。劉藩故作急回車,望陣中走。

  陣門復(fù)閉,道覆徑?jīng)_過來,陣勢忽分兩下而走。道覆遙望中央一簇黃旗,料是劉藩,只望黃旗而追。轉(zhuǎn)過山腳,黃旗扎住,忽然分開,中央不見四輪車,一員將挺矛躍馬,直取道覆,大呼曰:“吾乃燕人孟懷玉,賊將休走!”道覆掄刀來迎,戰(zhàn)不數(shù)合,氣力不加,撥回馬走。懷玉從后趕來,喊聲大舉,兩下兵將復(fù)合,道覆沖出,前面一軍截住去路,道覆措手不及,驚慌落馬被擒。當(dāng)下懷玉拿來寨中見劉藩。藩坐帳中,見推道覆至,喝令推出斬訖,將首級號令軍門。領(lǐng)兵入城,出榜安民,撥兵守御,自引諸將,復(fù)回兗州鎮(zhèn)守。

  更說晉自中興以來,朝綱弛紊,權(quán)門兼并,百姓流離,則不能系其產(chǎn)業(yè)?;感H欲厘改,竟不能行。既而劉裕作輔,大示軌則,豪強肅然,遠(yuǎn)近禁止,由是黎庶僅俱綏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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