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大人善識英雄,非我等兄弟所及?!睖卮笥姓f著,又對李淵施了一禮。
“哈哈!”李淵笑著,正欲說什么,卻見樊興急匆匆走進(jìn)屋內(nèi),彎腰道:“公爺,李先生 回來了,剛從南門進(jìn)的城,馬都累死了,說有緊急事要見公爺?!崩顪Y一怔,道:“他竟是 如此急么?嗯,讓他到這兒來見我吧?!?/p>
樊興答應(yīng)著,轉(zhuǎn)身走出屋,不一會(huì)就帶著一個(gè)身上袍服染滿黃塵,臉色蒼白,年約三十余 歲,商賈裝束的人走了進(jìn)來。
溫大雅認(rèn)出來人是趙州巨富李思行,因避仇來到太原,常和晉陽宮副監(jiān)裴寂賭博為樂,以 輸百萬錢而面不改色聞名城中。
想不到此人竟也成了李淵的心腹。看他這樣子,還是身負(fù)著密命呢。溫大雅心里說著,和 溫大有對望一眼,臉上均露出意外之色。
“公爺,我……我……”李思行向著李淵一拜之后,欲言又止,目光向溫大雅兄弟看了過 去。
“溫家兄弟是自己人,不用回避,有話但講無妨。”李淵說道。
既然他親口把溫家兄弟稱為“張良”,就應(yīng)該對“張良”顯出信任的誠意來。
李思行見李淵如此說,忙對溫大雅兄弟施了一禮,然后道:“公爺不以小人乃一卑賤商賈 ,親授重任,小人自當(dāng)誓死相報(bào)。小人日夜兼行,一到京城,立刻四處尋訪李靖,費(fèi)了好多 轉(zhuǎn)折,才在天牢中見到了李靖……”
“什么,李靖竟然落到了天牢中嗎?是誰把他抓進(jìn)去的?”李淵大吃一驚。
“誰也沒有抓他。李靖自己把自己鎖了起來,投身天牢中,以此逼京城留守代王爺送他至 江都上告急變之事?!崩钏夹写鸬?。
“依照朝規(guī),臣下自囚,皇上就應(yīng)立刻召見。李靖好端端地作此模樣,是為何意?”李淵 更驚。
“小人開始也不明白,還以為是劉武周破了馬邑城,李靖自覺有失職之罪,才作如此模 樣 。后來又想,劉武周破馬邑時(shí),李靖并不在城中,且又非是主官,不掌兵權(quán),實(shí)無大罪。幸 好 我曾以財(cái)物幫過李靖,又親身去天牢屢次探視。李靖感動(dòng)之下,才吐露真言,原來他竟是… …竟是……”李思行額上沁出汗來,情急中喉頭發(fā)哽,話都說不清楚。
“別急,慢慢講來?!崩顪Y忙安慰道。
李思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道:“那李靖竟是要在皇上面前密告公爺意圖謀反。”
“啊!”李淵驚得張大了嘴,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代王是否已派人把李靖送到了江都?”溫大雅急忙問著。
他深知楊廣雖然昏暴,卻并不愚蠢。李靖名聲大且又能說善辯,若趕到江都定能說動(dòng)楊廣 ,對李淵先下殺手。
“我聽李靖說出這等混賬話來,又急又氣又恨,當(dāng)場就想把他殺了??捎窒胫枪珷斊?重的人,沒有公爺發(fā)話,怎能下手?就,就弄了這些巴豆,混在酒肉里給那李靖吃了,讓他 上吐下瀉,癱倒在床,至少得十天半月,方能起來。然后小人連夜趕回太原,雖說把公爺賜 給我的寶馬累倒了,總算是平安見到了公爺?!崩钏夹姓f道。
屋內(nèi)眾人聽李思行竟想出以巴豆藥倒李靖的“妙計(jì)”,想笑,又是不敢笑,目光都望向了 李淵。
想這李靖已癱倒在床,必然無法去江都了。李淵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李思行一揮手, 道:“先生幸苦了,快回家歇息去吧。明日到留守府來,我還有大事相托?!?/p>
李思行再次對李淵和溫大雅兄弟施了一禮,隨著樊興走了出去。屋中一片沉寂,李淵、 溫大雅、溫大有三人都皺著眉頭,默然無語。
“我與李靖有何仇怨,竟受他如此陷害?”李淵打破沉默說道。
“李靖有非常之能,自然也胸藏非常之志。他如此自囚,上告急變,無非是想贏得皇上信 任,謀取兵權(quán),以求在亂世中橫掃群雄,霸有天下。留守大人樹大招風(fēng),縱與人無怨,也不 免成為眾矢之的。大人,事已至此,絕不可再存猶疑之心了,請即刻舉義,以定天下?!睖?大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