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你不用如此為難。我兄弟自從投軍的那一天起,就已將性命置之度外。我們 只是不服有罪。既是二公子明白我兄弟無罪,就,就請開刀吧?!蓖醺艽笱壑幸彩菧I水滾滾 ,心一橫,大聲說著。
“該死的人只是我一個,是我打傷了那個突厥特勒的,與大哥、三弟無關?!蓖醺芏舐曊f 道。
“不,是我不聽大哥、二哥之勸,闖下大禍,要殺就殺了我,放了大哥、二哥!”王杠三更 是大聲說道。
“不,不!我是兄長,二位兄弟所作所為只是依我而行,過在于我。求二公子殺了我,放了 二弟、三弟!”王杠大磕頭說道。
丘行恭等人雖然平日看不起王杠大兄弟,卻也不禁為他三人的義氣所感動,紛紛懇求李世民 手下留情,不要將王家三兄弟全都處斬。
“秦公爺,突厥人勢強,我們不得不屈從于他,但也不可太屈,反致他過于輕視我們?!狈?玄齡說道。
“王家兄弟仁勇孝義俱全,不應全都處斬?!倍湃缁抟舱f道。
李世民的目光又向長孫無忌掃了過去。 “房、杜二公之言,甚是有理?!遍L孫無忌贊同地說著。
李世民想了想,斷然道:“突厥人也不能欺我過分,殺你兄弟一人,已是令我痛斷肝腸,豈 能讓你兄弟俱入死城?也罷,你兄弟之中有一人殉義,已足名傳千古,百世流芳。但不知你 兄弟中哪一人愿舍身赴義。”
王杠大兄弟立刻又爭執(zhí)起來,自請死路。
爭執(zhí)中,王杠大突然和身向李世民撲去,一把從李世民腰中抽出佩刀,不等眾人明白過來, 已橫刀向脖子上用力一抹。
鮮血頓時從刀口噴涌而出,染紅了王杠二、王杠三的衣袍。也染紅了李世民的衣袍。
“大哥!!”王杠二、王杠三凄厲地叫著,撲過去抱住了兄長。
“回……回家去……好好活著……”王杠大只說出了半句話,就閉上了眼睛。
“大哥!”“大哥!”王杠二、王杠三哭喊著,拼命搖晃著兄長的身體。
可是,王杠大已永遠不能答應兩位兄弟的呼喚。
“王義士舍身報國,忠烈千秋。世民當上達丞相,立祠永祭。”李世民神情肅然地說著,彎 腰向地上的王杠大連著拜了三拜。
長孫無忌、丘行恭等文武僚屬以及廳中的親軍兵卒也紛紛向著王杠大下拜。
廳中的血跡已干,李世民也已換上了一件干凈的衣袍??帐幨幍淖h事廳上只留下了長孫無忌 、房玄齡和杜如晦三人。
“唉!近日忙于應付丞相催逼出征之事,心緒煩亂,以致處置失當,幾乎大失軍心。多虧 長孫先生提醒,使我及時彌補。”李世民帶著感激地說道。
“拾遺補缺,是屬下分內之事。只可惜王家兄弟仁勇孝義,世間少有,竟執(zhí)意要回家鄉(xiāng)?!?長孫無忌說著,剛才的情景仿佛歷歷在目,心中感慨不已。
“這也怪我,當初見他們出身低微,并未怎么放在眼里。后來得了丘行恭等人,就隨意把他 們放了出去。若他們還在我身邊,又怎能出了此等禍事?!崩钍烂竦馈*?/p>
“出身低微之人,也不容忽視。當初輔佐漢高的謀臣中,既有張良這等出身高貴之人,又有 蕭何、曹參等出身低微之人?!狈啃g道。
李世民點頭道:“房先生之言,我自當牢記在心。”
“三日期限已到,世子和秦公爺都借口精壯沒有點齊,難以出征,只怕丞相又要大發(fā)脾氣, 我們得早早想一個應付之策才是?!倍湃缁揶D過話題說道。
“不錯,我明日又要進宮。可見了丞相該怎么說呢,倒要仔細思量?!崩钍烂竦馈*?/p>
“沒想到丞相會這么急于出關,倒是棘手得很?!遍L孫無忌皺緊了眉頭。
“看來只有一個‘拖’字訣可用。反正這次出征是世子掛帥,秦公爺為副。丞相要怪罪下來 ,首當其沖的也是世子?!遍L孫無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