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鑫龍想,是啊,雖然出臺了相關(guān)政策,當某個機構(gòu)或個人持有某家上市公司的股票超過百分之五的時候必須發(fā)布公告,可是,如果這家機構(gòu)和個人不是以一個戶頭出現(xiàn),而是以無數(shù)個散戶的形式出現(xiàn),只是到召開股東大會的時候,這些散戶才“不約而同”地采取一致行動,那么,不是同樣可以達到控制選舉的作用嗎?
黃鑫龍不動聲色。更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慌失措。他相信李惟誠這個時候這么認真地專門找他談這件事情,就絕不會是僅僅擺事實,而是肯定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比如剛才說的找周行長溝通,比如說安排姜春平他們在集團內(nèi)外廣泛征集委托書,不正是這些對策的具體內(nèi)容嗎?
黃鑫龍臉上的表情緩和一些。當然,這種緩和也是非常微弱的,與頭先幾乎沒有明顯變化,但緩和就是緩和,再微弱的緩和李惟誠也能分辨出來。在李惟誠看來,主席這時候臉上表情微弱的緩和,就是一種低姿態(tài),準確地說,就是黃鑫龍暫時放低了姿態(tài),打算認真聽他陳述了。
李惟誠把眼鏡重新戴上,并且正了正,說:找周行長有兩件事。一是他們自己手上的股份,二是我們抵押股票的解凍。
黃鑫龍臉上的表情嚴肅了,因為李惟誠給了他一個實現(xiàn)不了的建議。說實話,讓周行長投贊成票問題不大,根本原因這不是他與周行長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密切,而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的利益正好一致。首先,特區(qū)銀行不能出任新天地公司的董事長,國家有政策,做銀行的不能辦企業(yè),就跟企業(yè)不能集資和開辦存貸業(yè)務一樣,用業(yè)內(nèi)的話說,就是在岸上走的不能在水中游,而在水中游的又不能在岸上走。其次,如果黃鑫龍的主席被拉下了,對他周行長本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不但存在合作風險,弄不好,新來的董事局主席把舊帳一翻,他吃不了兜著走也說不定。所以,黃鑫龍估計讓周行長投贊成票問題不大。但是,如果讓抵押的股票提前解凍,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了,畢竟,銀行不是周行長私人開的,銀行也有監(jiān)管,銀行有銀行的規(guī)矩呀。
“有這么嚴重?”黃鑫龍問。
李惟誠沒有說話,而是非??隙ǖ攸c點頭。
黃鑫龍咬住自己的嘴巴,從鼻子里面嘆出一口氣。
黃鑫龍知道李惟誠出言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說這樣的話。再一想,是啊,銀行說起來是第一大股東,但總共持股不到百分之十,如果我們抵押在銀行的職工股不能解凍,很難保證股東大會不被別有用心的人左右。對方既然要搞搞正,就一定有所準備,他們事先肯定計算過,知道我們能掌控的股權(quán)數(shù)量,所以他們在二級市場上吸納的籌碼一定不少,否則也不會引起新天地股票價格的逆市上揚,這個時候我們?nèi)绻荒茏尩盅旱墓善眳⑴c投票,風險肯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