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還是在機關(guān)人事變動里,當上了主任。然而,這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我仍然沒有曙光的消息,電話打不通。
我就像在過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上班,下班,睡覺。除了那個披頭芬不時來“打擾”我一次兩次。
終于又要下班了。
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從小就聽媽媽教誨:人干活不能把勁兒使盡了,十分力氣只能用七分,剩下三分得用來養(yǎng)身體。
我今天剩下的力氣,勉強也就是三分吧。抓緊時間準備晚飯,別再出點兒什么岔事,把這力氣也給耗掉了。
熬粥,做菜,甚至,打開了一瓶寧夏紅。
喜歡那枸杞果酒的味道,還熟稔幾種特殊的飲用方法。只是,那種玩情調(diào)的事,已經(jīng)多日不做了。
全部準備停當,舒舒服服地坐好,我的盛宴,就要開始了。
這時,響起了清晰的敲門聲。
又是哪個不速之客造訪?不管是誰,現(xiàn)在我都不歡迎!當我家里沒人好了。
鍥而不舍地敲,敲得我一口粥沒喝下去差點兒打嗝,趕緊放松情緒,不緊張,我叫不緊張。我可怕極了打嗝了,打起來就沒完沒了,嚇都嚇不住。
開門去吧,我斷定門不打開,那敲門聲就會一直繼續(xù)。
在我一個人居家這么久后,來個鬼都正常,別說是這個披頭芬了。再說,他怎么也比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有人氣吧。
我不和他生氣,即使他打擾了我的寧靜。我今天夠累的,給他講道理又得浪費我很多的力氣,而我的力氣,已經(jīng)臨近透支的邊緣了。
“一塊兒吃吧。”這就算我對他到來的認可了。我還想說的一句是:別說話。
當然這句話我沒說。可奇怪的是,他知道。他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什么,自己上廚房取來了碗筷,甚至從消毒柜中找到了一只酒杯。
我吃我的,他吃他的。我喝酒,他也倒著喝,看我喝完了他就替我滿上。
可口的飲食可以迅速地補充體力,這可是個真理。
兩個人吃飯比一個人吃飯香,也比獨自一個人吃得多,這也是個真理。
這頓晚餐說不上是風卷殘云,可也有點兒寂寞加速度。四個盤子現(xiàn)在全被打掃干凈了,本來準備留點明天早上再喝的粥,也是盆里光光。
我笑,他也笑,笑得互相捶打,笑得滲出了眼淚。
一瓶果酒本就不是我的量,更別說加上他了。再啟一瓶。
“我給你調(diào)酒。”這個我擅長,這會兒我也有興致,“轉(zhuǎn)過身去?!?/p>
他很聽話。今晚,就讓我重溫遠逝的浪漫吧,在這想醉的晚上。
從冰箱里取出一些原料。好了,調(diào)酒大師袁MM隆重登場!
一份寧夏紅,兩份干姜水,三份碎冰。
“這叫‘巴黎邂逅’?!?/p>
他接了過去,一點點地品。
“怎么樣?是不是口感曖昧,有一種午夜的迷離,飄散在塞納河的左岸?”
他沒有回答。其實,我也不需要他回答。
一份寧夏紅,一份青檸汁,五份碎冰。
“‘陽光之吻’?!?/p>
他依舊不說話,接過去慢慢地喝下。
“冰冰的,涼涼的,恰似海風輕吻的柔媚。好嗎?”
我仍然只是需要他喝下,不需要他回答。
而他,也仍舊明白我。
一份寧夏紅,一份葡萄汁,一份碎冰。
“‘紫色偶然’?!?/p>
他應該也是個會品酒的人,也經(jīng)常在酒中,與時尚約會。
他應該懂得我的酒?!吧衩氐挠|覺,輕輕打開心的通道,讓靈魂自由釋放。是這種感覺嗎?”
這次,他點了點頭。
他真是懂酒的,很快調(diào)了三份同樣的酒給我。
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
“酒調(diào)過了,是不是該調(diào)情了?”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jié)果嗎?
攀住他,仰起頭,搖了搖脖子。疲勞正是似有還無,而我正有了些慵懶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