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尸骸在‘宮人濼’?”想起那次的經(jīng)歷,陳興全就不寒而栗,不過仔細想想,當(dāng)初師娘是被選進宮才和師傅分開的,確實應(yīng)該在“宮人濼”。
師傅全然未理會他的反應(yīng),只是一個人呆呆地坐著。
第二天一早,天未明,陳修平悄悄地起床,收拾停當(dāng),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陳興全,轉(zhuǎn)身出門,叫了一輛車,急匆匆地往“宮人濼”駛?cè)ァ?/p>
到了密林口,他下了車。這時的密林呈現(xiàn)出一片灰茫茫的景象,里面不時飄現(xiàn)幾點忽明忽暗的鬼火,看上去陰森詭異。
在林口,陳修平取出用雞血混拌的小米,然后焚香祭天,一切完畢后,一個人穿進茂密的樹林,邊走邊把小米撒到路上。忽然他聽見身后林間有“撲簌”的聲音,嘆了一口氣,說道:“出來吧?!睆暮竺娴牟輩仓忻俺鲆粋€人,正是陳興全。
師徒二人沒有多語,彼此都明白心意。當(dāng)下陳修平讓陳興全在身后按著自己的步子撒下小米,自己在前面開路。霧氣越來越濃,不時幻化出混混沌沌的影子,密林并不長,兩人走了一會兒就要到林邊的時候,師傅又折了回來,從另一邊拐進密林,繼續(xù)走著。陳興全有點不解,問道:“師傅,不是要到‘宮人濼’里面去找回師娘的尸體嗎?怎么在這林子里面走來走去呀?”
“要是我們到土丘上面去找,里面的尸氣和怨氣沖也把我們沖死了,更不要說找骸骨了,就連當(dāng)初鎮(zhèn)壓怨靈的老法師我估計也不敢直沖井頂。我估計這些宮人當(dāng)初都是從密道里運進的。你看這四周寸草不生,唯有這片林子茂密蔥郁,我懷疑從宮里通往‘宮人濼’的秘道途經(jīng)這片林子,當(dāng)初老法師建造這片林子除了掩人耳目,想必也另有深意?!标愋奁秸f道。
師徒二人繼續(xù)在林間尋找,走到一片灌木雜草叢生的地方,陳興全剛?cè)鱿码u血小米,瞬間就被地面吸干了,他慌忙喊師傅過來看。陳修平走前一看,果然地面上除了一些灌木雜草以外,沒有一粒米。
“就是這里了,這里的亡靈百年來無人祭祀,所以稍有香火引誘,就會吸食?!标愋奁秸f道。
師徒二人拿出準備好的鋤頭,動手開挖,鋤頭剛一下地,一陣凄慘淋漓的叫聲響起!
一股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陳興全嚇得手一軟,鋤頭差點離手,抬眼一看師傅,見正圓睜雙眼瞪著自己,當(dāng)下不敢怠慢,壯著膽子繼續(xù)挖下去。挖了半米多深,土都變成了黑色,繼續(xù)挖下去,只聽“撲”的一聲,鋤頭擊在一個硬實的物體上。他蹲下去,用手把浮土撥開,下面露出一個棺材,他順著棺材把四周的土挖出,下面顯現(xiàn)出一個六尺見方的石壁,上面烏血斑斑,長滿了青苔。
“小心點,別撞破石壁。里面有‘尸髑’?!标惻d全聽了師傅的話,更加小心,輕輕地用鋤頭扒拉著土,費了好大工夫,才把棺材周圍的土清掃干凈。
只見陳修平小心翼翼地從包袱里拿出一塊白布,含了一口酒噴上去,然后咬破中指,用血在四角各畫了一個符,然后向上揚起,嘴里默默念著咒語。只見白布下落時恰恰蓋在棺材上,緊緊地像纏繞的蟒蛇一樣,裹在上面,隨著師傅嘴里頻率越來越快,上面的布也越繃越緊,“喀嚓”一聲,只見白布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隨之棺材也按著布裂開的印記出現(xiàn)了一道口子,四周的石墻上慢慢地滲出黑紅的血水,都往白布上聚集。
“這石壁如果被打破,四周的‘尸髑’化成的血氣就會滲入人體,人的大腦遭到侵蝕,就會逐漸變成一個非鬼非人的怪物,現(xiàn)在‘尸髑’都被吸附在‘趕靈衫’上,過一會兒我們就可以下去了。”陳修平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道。
只見棺材上的“趕靈衫”在四周不斷涌出的“尸髑”血水的侵蝕下,逐漸變得焦黃,裂開的縫隙也越來越大。陳興全往下面看了看,隨著棺材縫隙的擴大,里面空無一物,只有黑黝黝的通往下方的階梯。師傅等了一會兒,見血水不再滲出,就拿起鐵锨順著縫隙用力一掀,只見棺蓋應(yīng)力而起,師徒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階梯下去。師徒有所不知的是,就在距離密林四十里外的一個叫“胡家坊”的小村落,在他們鋤頭砸向地面的第一下的同時,村子里發(fā)生了一次地震。據(jù)當(dāng)時現(xiàn)場活下來的人說,那次地震發(fā)生的時候,原本對震息敏感的牲畜事先沒有任何先兆,地面上裂開了無數(shù)條深深的裂紋,不斷有黑氣涌現(xiàn)出來,地面上鬼哭狼嚎,可是在籠罩著的黑氣內(nèi)卻時不時可以聽見女人的凄厲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