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守義剛打開大門,所剩的弟兄們就都沖出去了,有的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密集的子彈打倒。
鄭守義的眼睛里噴著怒火,也沖出去了,他的槍口在尋找王善人,可他沒有找到,就把附近的兩個鬼子打倒了。這時,他的胸部中了一發(fā)子彈,就在他轟然倒下的那一瞬間,他給了那個挎東洋刀的鬼子指揮官一槍,他感覺那人一定是森協(xié)。
森協(xié)的肩部中了一槍。
槍聲停了,硝煙還在彌漫。
有個鬼子在給森協(xié)包扎。王善人從一棵歪脖子大柳樹后面走過來,只是瞥了森協(xié)一眼,就來到鄭守義的尸體跟前。他踢了一腳鄭守義,惡狠狠地罵道:“狗日的!你也有今天?。?rdquo;之后,王善人帶著幾個人進了院子。令王善人意想不到的是,小芳也死在了里面。另外還有一個女人,王善人想了想,肯定就是鄭守義的女人陳玉芝了。
他“哼”了一聲,也踢了一腳李二爬子的尸體。
剛才是誰和鄭守義打起來的?。客跎迫酥皇且婚W念,也懶得多想了,因為他對這不感興趣。
這時,王善人一腳大門里、一腳大門外,正要出院子,抬頭看到有十個鬼子正圍著森協(xié)“咿里哇啦”地叫著什么,就連忙退到院子里。他知道,這次圍殲鄭守義,日軍死了三十多,也就剩下那十一個日軍了。
如今,他的三個仇人都死了,他借助日本人報仇的韜晦之計,也就算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還有什么事能讓他如此高興呢?
可是,他也很清楚,在三老四少眼里,他還是個漢奸!是個賣國賊!他真的不想讓人繼續(xù)這樣罵他啊!如今,日本人對他來說,就是他的恥辱!且對他也沒有多少可利用的價值了。而這當口,倒過槍口把那十一個日軍干掉,豈不正是他反正、雪恥的大好機會嗎?他拿定了主意!
他從正打掃戰(zhàn)場的一個偽軍手里要過了一挺機槍,出了大門就對著那十一個毫無思想準備的日軍開火了。片刻,那十一個日軍就被打得血肉橫飛,一個接一個地栽倒了!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等那十一個日軍都被消滅之后,王善人把機槍往肩膀上一靠,大聲道:“兄弟們,我投靠日本人是為了借雞下蛋報私仇的。現(xiàn)在,我的私仇全報了,還要日本人干什么?日本人是我等的恥辱,怕是沒有誰甘愿被人罵為助紂為虐的漢奸吧?”有的人就說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有的人說日本人就沒把弟兄們當過人,早受夠了;有的人說要是再跟日本人干下去,死了真沒臉入祖墳;也有的人在破口大罵日本人燒殺搶掠奸淫,是畜生。
這個時候,王善人大聲道:“兄弟們,反正我們不跟日本人干了,至于今后如何,咱回城里再做打算。”眾人齊聲叫好!
王善人在其他人打掃戰(zhàn)場的空隙,又來到小芳的尸體跟前,待了好大一會子,突然吐了一口唾沫就出了院子,之后就帶著隊伍回縣城了。
進南安門時,一個守城的鬼子問:“森協(xié)太君和其他的太君呢?”王善人就隨口答道:“都戰(zhàn)死了。”
封洼村的消息蔓延得很快,當晚就傳到了湖西地委和獨立團。
當黃衛(wèi)國聽到封洼村的戰(zhàn)事以后,便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鄭守義有可能出事了。因為就當前各部所在的位置來講,馮子固部一直在沛縣北活動,又新遭重創(chuàng),不可能也不會和日軍在沛縣城南發(fā)生戰(zhàn)事,也沒有其他的部隊和作戰(zhàn)單位活動在沛縣城南。他立即召開了地委和獨立團的聯(lián)席會議,通報了封洼村的戰(zhàn)事,大家一致認為,有可能是鄭守義帶的那十幾個人和日偽軍打了遭遇戰(zhàn)。黃衛(wèi)國當即決定派馬隊,火速去封洼村。
劉階民要親自帶馬隊去,見黃衛(wèi)國沒反對,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會場。
朱邦乾和王沛然也要去,被黃衛(wèi)國制止了。
劉階民帶著馬隊就上路了。
劉階民騎的是匹千里雪,他俯身馬背,一手穩(wěn)操馬韁,一手不停地揮動著鞭子,千里雪四蹄蹬開,騰空如飛,忽兒卷起一陣旋風(fēng),忽兒劃出一道電閃,箭一般向東南方向飛馳。后面的馬隊緊跟其后,在清朗的月夜里揚起一道渾厚的煙塵。
此時,劉階民的心里如翻江倒海。
鄭守義離開獨立團之后,劉階民就滿懷喜悅的心情接管了獨立團,并在當天的訓(xùn)練場上,把全團集合在一起,訓(xùn)了話,要大家苦練殺敵本領(lǐng),可謂講得頭頭是道,很具煽動性,也確實起到了鼓舞士氣的效果。晚上,還把幾個連長叫到一家小餐館里喝了一場,要大家在他主持全團工作期間支持他的工作,不要出什么婁子,那幾個連長都點頭稱是。
之后,那幾個連長確實比以前賣力多了,在劉階民的指揮下,把各項工作都做得很到位,這讓劉階民很高興。由此可見,自己不光有智有謀,也是個帥才,只是沒機會顯露罷了。
這時,出現(xiàn)了一個新情況:石井一郎師團長為了向根據(jù)地進行蠶食,同時向豐縣和魚臺增加了兵力。在豐縣北常店、史集安設(shè)了兩個據(jù)點,并依托據(jù)點和魚臺日軍配合,修筑豐縣至魚臺的公路,將豐縣和魚臺連成一線,分割豐縣北根據(jù)地。豐縣日軍負責從史集據(jù)點向北修,魚臺日軍負責從魚臺城向南修,并計劃在中間王府莊安設(shè)據(jù)點,控制公路交通。
而當時的情況是魚臺縣已基本偽化,豐縣南部及西部、東部已為頑軍所控制,根據(jù)地僅處于北部一條狹小的地帶。
劉階民根據(jù)這一情況認為,如果敵人這一計劃得逞,敵人即可從徐州,經(jīng)豐縣、魚臺和濟寧連成一線,將我根據(jù)地分割蠶食。獨立團將失去依托,湖西至魯南交通線將被割斷,并直接威脅我單縣東、金鄉(xiāng)縣南部中心區(qū),形勢極為嚴峻。為此,劉階民制訂了發(fā)動豐縣北軍民大力開展破路斗爭的詳細計劃:敵人白天修路,我則進行武裝襲擾;敵人晚上回據(jù)點,我則在武裝的掩護下,組織破路。
當劉階民滿懷喜悅的心情,在他召開的連以上干部會議上,把他的韜略講出來后,滿以為大家會舉雙手通過,而后,按照他的計劃,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把敵人修路的計劃徹底粉碎,使自己露一手,也提升一下自己在獨立團的威信,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朱邦乾就發(fā)言了:
“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看速把鄭團長招回來再做商議也不遲。”王沛然道:“這事還是先請示一下地委比較好!”如此一來哪里還有人舉手?
會議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jié)束了。
散會后,劉階民回到自己的房間,可謂惱羞成怒,打開酒瓶,對著酒瓶就來了半瓶。在他看來,他這個副團長不過是個毫無實權(quán)的擺設(shè),管管雞毛蒜皮的小事還可以,一旦牽扯重大決策問題,馬上就變得官卑言輕了。好像即便鄭守義遠在天邊,仍是這個獨立團的主心骨,這個獨立團的靈魂,獨立團唯鄭守義言是聽!好像一旦鄭守義死了,獨立團就會癱瘓,幾百號人就會作鳥獸散似的。真他娘的邪門了!他估計就是自己到了地委,怕也是得等鄭守義回來再說。那還去個屌!
在他看來,是與會人員把他看扁了,也是鄭守義這棵大樹在獨立團太根深蒂固了,太葳蕤光輝了。鄭守義在獨立團簡直就是神話!
鄭守義要不是他的輔佐,能到今天這一步嗎?而現(xiàn)在,卻成了只要鄭守義在,他就永無出頭之日。而且,就是鄭守義不在,他這個主持也無湊空兒當家做主的份兒。更何況他又沒瞎胡鬧,制訂的計劃是切實可行的啊!這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時,他惡狠狠地掏出鋼筆,用左手寫了一個字條,然后密封好,就把他的警衛(wèi)員葛小六叫來了,千叮嚀萬囑咐后,才讓葛小六離去。
葛小六是個新兵蛋子,自從跟劉階民當上警衛(wèi)員后,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牢牢抱住這個粗腰,盡心盡職,讓劉副團長信得過,只有這樣才有自己的好前程。當接到劉階民的密件后,就馬不停蹄地去沛城了。至于密件里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他才不管呢,那是領(lǐng)導(dǎo)的事。劉階民越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絕對不要跟任何人講這事,他就越感到劉階民對他的器重和放心。
快半夜了,劉階民才睡醒。他叫喊了幾聲葛小六,想讓葛小六給他倒杯開水,他現(xiàn)在仍一點力氣也沒有,可葛小六沒應(yīng)聲。他忽然就想起了葛小六的去處,也想起了那個密件!不禁心驚膽戰(zhàn)起來。
他一骨碌爬起來,就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了。
葛小六走了那么久,正常的話,到沛城把他交辦的事兒辦妥也該回來了。如果王善人接到那份密件就出兵的話,鄭守義肯定兇多吉少,或在劫難逃,還有那十幾個隨從。
也許沒有他的輔佐,鄭守義到不了今天這一步,可要是沒有鄭守義,他肯定到不了今天這一地步。他現(xiàn)在可是湖西地委獨立團的副團長啊,而且,鄭守義還把他排在了朱邦乾之前,按理說,參謀長應(yīng)該排在副團長之前的啊!在方圓四百里的湖西地區(qū),他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風(fēng)云人物了,可他怎么還會如此貪心不足呢?
況且,只要鄭守義升格,水漲船高,他也會跟著升格的,獨立團團長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如果鄭守義此次真的遇難了,上邊連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獨立團團長的位置是不是他的還難說呢。
他感到他做了一件連他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事,一件極度卑鄙無恥的事,一件毫無人格和人性的事。片刻,便羞躁得滿頭大汗。
想到和鄭守義多年親如手足般生死與共的交情,悔恨得淚如雨下。
他現(xiàn)在多么希望葛小六把他交辦的事兒給辦砸了?。”热?,密件半路上讓葛小六給弄丟了;比如,葛小六半路上不小心落水淹死了……
可他也清楚,葛小六出意外的幾率是很小的,也是他不可能抱多大希望的。
如何有效地制止這場即將發(fā)生的喋血事件呢,只能是派一支人馬火速趕在王善人出兵之前,或趕在王善人到達大劉莊之前了??伤睬宄绻跎迫私拥矫芗统霰脑?,怕早到大劉莊了,該發(fā)生的事也已經(jīng)落下帷幕,于事無補了。
可他仍不死心,還想死馬當做活馬醫(yī),就決定親自帶支馬隊去大劉莊,而且,還要多帶些人馬,要是半路上碰到王善人的人馬呢!可他剛打開門,又關(guān)上了。
出師無名??!
在別人看來,鄭守義早回來一天晚回來一天,對破路也沒多大的影響,且豐縣和魚臺的鬼子才剛開始修路呢,而且現(xiàn)在深更半夜的,如此興師動眾地把鄭守義搬回來,不說他犯神經(jīng)病才怪呢!要是鄭守義和那十幾個人已經(jīng)出事了,誰能保證別人以后不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到一起呢!到時候他豈不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嗎?
無毒不丈夫,朱元璋還火燒慶功樓呢!他又回到床上睡下了。至于鄭守義是生是死,那就看其造化了。畢竟獨立團團長這個位置是他仰慕已久的?。?/p>
不一會兒,葛小六回來了,說任務(wù)順利完成了。劉階民問了問具體情況,說了聲“你辛苦了”,就讓葛小六休息去了。
馬隊飛速前進。
終于到了封洼村。
封洼村的當街上燃著一個火堆,有幾個老夫在一旁坐著,偶或往火堆里添幾根劈柴。顯然,那幾個老夫在等人認尸,因為一旁有幾十個尸體一排溜躺在那呢。
那幾個老夫見來了一干子人馬,就都站了起來。
劉階民下了馬,一眼望去,排在第三個的就是李二爬子,再往后就是陳玉芝、吳迅祥、小芳……
大概這幾個老夫看他們是死在一起的,就把他們挨邊排在一起了。
劉階民似乎看到了戰(zhàn)事的起因。
全村翻個遍,也沒有找到鄭守義的尸體。
劉階民問那幾個老夫,怎么少了一個人?那幾個老夫都搖頭說不知道。
鄭守義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時,過來一個老夫?qū)㈦A民說,有四十七個鬼子的尸體被他們埋在西南的亂石崗子里了。還說村東邊埋了一個好大好大的新墳,可能是王善人埋的自己人。
這就讓劉階民奇怪了,為什么鄭守義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呢?為什么鬼子不掩埋自己的人呢?為什么王善人也不掩埋鬼子的人呢?戰(zhàn)事結(jié)束后,是個什么情況和狀態(tài)呢?他問了問眼前的老夫,可沒得到答案。
劉階民讓人找蘆席和到村北挖坑去了。
王善人是否也被埋在村東邊那個好大好大的新墳里了呢?如果是,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果王善人還活著,接下來他劉階民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拳出擊把王善人弄死,還有王善人那伙所有的人,一個也不能留!而且越快越好。為的是能讓那個密件石沉大海,不再成為他劉階民的心腹之患。誰知道王善人是否把密件的事告訴給了手下的人呢?
至于鄭守義現(xiàn)在是死是活,他已無心顧及了。他既希望鄭守義能活著,可又感到今后無法面對鄭守義。
不一會兒,就把李二爬子和那十幾個士兵埋葬好了。
劉階民留下葛小六和另外幾個士兵,就讓其余的士兵回駐地了。讓一位老夫套上一輛四輪大車,拉著陳玉芝的尸體就迤邐回大劉莊了。
劉階民帶隊走后,黃衛(wèi)國、朱邦乾和王沛然在地委會議室里幾乎一夜沒睡,在焦躁地等待著有關(guān)鄭守義的消息。馬燈依然亮著,滿地的煙頭子,此時,黎明已悄然從黑夜里剝落出來,三個人或坐或趴正在打盹,就被疾馳的馬蹄聲驚醒了。三個人先后出了會議室,往大門外跑去。
三個人雖然都知道不會有什么好消息,可還是被傳來的消息震驚了!又都默默地回到了會議室。
不一會兒,地委和獨立團的所有頭頭腦腦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彌漫著難以驅(qū)散的悲傷氣息。
雖然明知大家都知道了封洼村的戰(zhàn)事,黃衛(wèi)國還是作了通報,會議也就開始了。會議決定:
一、把鄭守義同志的情況電報山東分局;二、迅速派出大量人員尋找鄭守義同志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三、做好鄭守義同志妻子和兒子的善后工作;四、在未找到鄭守義同志之前,劉階民同志為獨立團代理團長,主持獨立團全面工作。
散會前,黃衛(wèi)國潸然淚下:“我當時要是不同意鄭守義同志回家該多好??!我都悔恨死了!”與會人員都跟著欷歔抹淚。
王善人之所以還沒把城里的十幾個鬼子干掉,是他還不想拉開架勢和日本人明斗,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單薄了,沒條件和日本人對立,也根本不是日本人的敵手。更何況,自己和獨立團成了死對頭,不能樹敵太多?。∫荒倪€有自己的活路!所以,他一再叮囑手下人,千萬不要把封洼村的實際情況抖摟出去,要不大家都沒活路了。
但是,這并不是說日本人就不是他的敵人了,如果再遇到像封洼村那樣的情況,他還是會對日本人出手的。既要利用日本人這棵大樹庇護自己,又要利用日本人消滅日本人!
他感到自己是在夾縫里生存,舉步維艱,稍微不慎就禍在眼前。
他同時也感到這條道很窄,極易走進死胡同,不是長久之計。如何讓自己的人生道路越走越寬廣呢?他在苦思冥想。
他忽然就想到了馮子固,馮子固不也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樹嗎?他感到馮子固這步棋必須走,而且還得走好!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還關(guān)系著弟兄們的命運。
于是,他拿起筆斟酌一番,給馮子固寫了一封信。寫好信,密封好,才差人送去。
他呷了幾口茶后,想想也該給湖西地委書記黃衛(wèi)國寫封信,于是又鋪好紙張,拿起了筆。
湖西地委黃衛(wèi)國書記:
現(xiàn)在湖西地委和湖西地委獨立團一定把我當成死對頭了!也難怪,誰叫鄭守義是獨立團的團長,李二爬子是獨立團的營長呢!可是,我卻感到很無奈和委屈。
鄭守義原來是我家的一個長工,我待他如義子,他卻把我的姨太太小芳睡了。
這仇不能不報吧?
我花錢雇土匪李二爬子去殺鄭守義,沒想到李二爬子居然把我家給打劫了,殺死了我太太,還有六口在我家?guī)突畹娜恕?/p>
這仇不能不報吧?
萬般無奈,我投靠了日本人。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想投靠日本人啊!誰想讓人罵為漢奸和賣國賊呢?可不投靠日本人誰來給我報仇呢?
說來你也許不相信,在封洼村解決掉鄭守義和李二爬子后,是我端起機槍把森協(xié)等十幾個日本人一掃而光的?,F(xiàn)在我之所以沒把沛縣城里的十幾個日本人消滅掉,是想繼續(xù)利用日本人這棵大樹庇護自己,也想利用日本人從而達到消滅日本人的目的!
雖然,我解決掉鄭守義和李二爬子了,也算報了仇,可心里卻隱隱作痛,因為鄭守義和李二爬子都是抗日的將領(lǐng)?。?/p>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命運弄人吧!
還有一件事,說來你也許仍不相信,鄭守義這次回大劉莊的消息,是你們內(nèi)部的人用密件的方式傳給我的。
是有人在借刀殺人??!
我現(xiàn)在也把這個密件交給你。
沛縣警備大隊:王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