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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飛帥》第二十八章(1)

鳳城飛帥(下) 作者:月斜影清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黯了下來,夏奧喇嘛和張瑤星等在破廟的外間各自歇息。

  朱渝站直身子,走了過去,解開拓桑的手鐐。

  本來,按照禮儀慣例,即使是廢黜的“博克多”,也應該以上賓之禮密送京城。當時,朱渝對拓桑痛恨已極,私自強行做主給他帶了手鐐,自然并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意在折辱于他,這也是使得圣宮上下更加不滿的原因之一。

  朱渝剛解開鐐銬,忽然被拓桑一手抓住。他拍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本來已經(jīng)傷得不輕,奔波狂笑之下,更是震得心口欲裂,現(xiàn)在被拓桑抓住,哪里還動彈得了?

  他怒道:“拓桑,你想做什么?”

  拓桑沒有理睬他,一掌抵在了他的背心,朱渝只覺得背心升起一股暖氣,四肢百骸立刻舒暢無比。他一下明白了拓桑的意圖,更加勃然大怒,猛烈掙扎起來:“該死的禿驢,快放手……”

  拓桑修煉定心術后,功力較以前更為精進,朱渝即使完好時刻也遠遠不是對手,此刻受傷之下又哪里掙扎得了分毫?

  拓桑見他掙扎得厲害,干脆封了他的穴道,塞了一粒藥丸在他口里,直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拍開了他的穴道。

  朱渝站起身來,他恨拓桑入骨,寧死也不愿受他的恩惠,卻偏偏在此情此景下被拓桑強行運功療傷,心里又恨又怒,一掌就向拓桑攻去:“該死的禿驢,你為何如此?”

  拓桑閃身避開了這掌,盯著他:“你不擇手段行為卑鄙,自身并不值得拯救……”

  朱渝也盯著他,冷笑一聲:“拓桑,莫非你以為我會愧疚陷害于你?不,我一點也不愧疚,你身在佛門卻六根不凈,你違反清規(guī)戒律在先,你完全是罪有應得?!?/p>

  拓桑點了點頭,自己第一次的心跳早已觸犯了天條:“我是罪有應得,早該受到佛祖的懲罰。在這件事情上,除了無辜的央金,朱渝,你并沒做錯什么。但是,你仍然不值得拯救,我并非圣人,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她’欠了你很大一份情,所以,我還給你!”

  朱渝冷笑一聲:“拓桑,你不必惺惺作態(tài)。她并沒有欠我什么情,縱使她欠我什么情也輪不到你來償還……”

  “她欠的情就是我欠的情!雪崩時刻你隨她跳下去,這份情義太重,所以我原諒你以前的一切作為,從此陌路相向,兩不相干……”

  “她欠的情就是我欠的情!”朱渝聽得這話,腦海里嗡嗡作響,記起君玉和他從秘室的秘道里手牽手跑出去時那種花開一般的笑聲,那是她面對自己或其他任何人時都不曾有過的溫存嫵媚。一瞬間,朱渝只覺胸口堵塞,半句也反駁不得,剛剛被穩(wěn)住的內(nèi)傷似乎又在心口撕裂。

  他看著拓桑,盡管拓桑身份被廢,幾成囚徒,可是當他說起“她欠的情就是我欠的情”這話時,神情卻是那般的幸福和理所當然。

  更加心如刀割,朱渝道:“拓桑,你這副虛偽圣人的模樣實在令人討厭,多看一眼都令我覺得惡心……”他又得意地笑了起來,“好在此生此世,你再也見不到她一面了!一想到這一點,我就痛快不已,你這禿驢……”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經(jīng)罵君玉“你這圣人模樣令我十分討厭”,心里疼痛,再也說不下去,轉(zhuǎn)了身望著外面的夜色。

  拓桑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連經(jīng)也念不下去了。和朱渝羅嗦了一堆廢話,只有這一句才是真的,“此生此世你再也見不到她一面了!”

  “她現(xiàn)在一定還好吧!但愿她永遠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永遠不要再陷入任何險境!”他心底長長地嘆息一聲,窗外的夜幕已經(jīng)完全籠罩了這座破廟。

  在約定的一處地點,孟元敬剛進去,石虹妮立刻親自關上了房門,在她身后端坐的正是她的姐姐石嵐妮。

  三人坐定,石嵐妮道:“哥,現(xiàn)在宮里謠言滿天飛,都說君公子是女扮男裝。盡管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談論,但是私下里謠言是禁不住的,都說君公子怕身份暴露,所以才辭官歸隱,只怕休假一年后再也不會回到朝中了。哥,你和君公子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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