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先生嘆息一聲,搖搖頭,轉過了身。
這一瞬間,君玉似乎又認出他是誰了,遲疑了一下才輕聲道:“先生,你走吧,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你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回鳳凰寨的。”
弄影先生回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那你就自己回來吧,我在鳳凰寨等你。”
君玉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一點也看不清楚弄影先生的背影了,便又在湖水邊坐下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趕緊伸手到懷中摸出那花兒,好在剛才的瘋狂并未損及花兒,心里才總算松了口氣。
她拿著花兒,站起身,走到小木屋,忽然聽得一聲長嘶,那是小帥發(fā)出的,是弄影先生給她帶來的。
她躍上馬背,小帥慢悠悠地跑了起來。
在最近的一座小鎮(zhèn)停下,她到一間小店買了只小小的玉盒,將花兒放在里面,然后封好,貼身收了起來。
奔出幾里地,她忽然停下,又拿出那只盒子仔細看了看,喃喃道:“拓桑,這就是你送我最后的禮物嗎?你就是以這種方式來陪伴我嗎?可是,我并不喜歡這種方式啊。我恨這樣的方式,也恨你……”她在越來越深的夜色里絕望地嘶吼起來,“拓桑,我恨你……你知不知道……”
“拓桑,我恨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大西北的沙地、荒山、湖水、草木似乎也感染了這樣絕望的氣息,任憑那樣可怕的嘶吼在半空回蕩,久久不散。
永不凋零的花兒依舊靜靜地躺在玉盒里,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她的眼里又涌出那種紅色的水珠來,只是,那樣的血紅,在夜色里,慢慢地就一點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