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要問我為什么,其實很簡單,想必都聽說過那些學校傳聞吧,比如廁所哭泣聲、紅馬甲、人頭拖把之類的。有的人信這個,有的人聽著一笑了之,而我要說的是,有些東西的確只是傳聞而已,好事者編來嚇人的,而有些東西,虛也好,實也罷,它確實存在?;蛟S離得很遠,也或許就近在身邊。
只要有可能,我想盡量地不要看到那些東西,即使在周圍都是人的情形下。
“寶珠!”正找著座位,有人伸長了手招呼我。
是平時經(jīng)常坐一起的林絹。林絹是個有錢的閑人,高中畢業(yè)后就被一富翁給包了,二十歲時自己包了個情人,經(jīng)常是一半時間跑富翁那里賺錢,一半時間上情人那里花錢。到這里來上課,美其名曰充電,其實是為了打發(fā)兩個情人都不在時的孤單。
她經(jīng)常會帶著我逃課出去逛街腐敗,而且每次都是她買單,所以雖然每次我都會為浪費了一堂課的錢而愧疚,卻又總是抵擋不住這個家伙的誘惑屁顛屁顛跟了去。傷腦筋……
“坐坐!”見我朝她走過去,林絹用力拍了拍身邊那張空座。邊上幾雙視線當下被她的聲音和動作吸引過去,又在極短的時間里至少在她臉蛋和胸脯上游移了三四圈。
“今天怎么那么早?”似乎沒有留意到那些目光,林絹在我坐下后抬手掠了下頭發(fā),一串清脆的聲音隨之從她手腕上響起,我終于留意到她那只已經(jīng)在我眼前晃了好幾次的手鏈。
相當別致好看的一只鏈子,由好些串不知是瓷還是玻璃的墜子組合而成,隨著她的動作在手腕上輕輕晃動。琳瑯撞擊、色彩斑斕,映得她本就好看的手腕透明似的白。
“今天路上順。手鏈新買的?”我隨口問了一句,她的眼神登時亮了起來。
“我老公從新幾內(nèi)亞帶來的,好看吧?”通常,林娟把那位有錢的大老板叫老公,花她錢的小白臉叫我家寶貝,借以區(qū)分以免興頭上叫錯。
“好看。”
“是吧,是吧,有價無市的古董呢?!币贿呎f,一邊瞇著眼睛幸福地摸著手鏈,簡直和某只狐貍自戀時沒什么區(qū)別。
有時候,林絹和狐貍還真是很像的,比如兩個人都很好看,兩個人一聽到別人說他們好看,都會揚揚得意。這也大概就是全班那么多人,為什么我獨和她走那么近的原因吧,某些方面來講,她和狐貍一樣相處起來不用太費心。
“嘖,寶珠,老早就想說了,你手上這串很久沒換過了吧?式樣蠻老的。”總算欣賞完了自己的,她又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我手腕那串珠子上,在老師滔滔不絕開始講課的時候。
夜校老師講課的時候似乎永遠是只管講自己的,一股腦兒地照書宣讀,不管底下的學生究竟在做啥,聽不聽在你。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確實,有些年頭了,和我歲數(shù)一樣老呢。當年被姥姥掛在脖子上,長大后被我絞了絞,弄成兩箍纏在了手腕上:“是啊,我姥姥送的。”
林絹白了我一眼:“不是我要說你,你今天穿的衣服,和這串珠子配起來簡直搞笑透了。”
“大姐,知道我窮,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
“一般店里十幾塊錢就能買到一根和衣服搭配用的手鏈了,窮不死你的好不好?!?/p>
“那也要有那閑工夫去逛,是不是?!?/p>
“你在說我很閑?”
“我啥都沒說,姐姐?!?/p>
“切。你這小白,什么都不懂。首飾這東西,可講究了,有些人穿衣服講究品位,往往疏忽了身上的裝飾,其實這玩意兒越小,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品位來,知道不?!?/p>
“絹啊,你干脆去開個個人儀表培訓班吧?!?/p>
“你損我啊?!?/p>
“夸你呢?!?/p>
“嘿嘿。其實,我這串還不算好的。我老公說,他在南美有一次見到過一種真正的極品手鏈,那才叫好看?!?/p>
“極品?什么樣的?!?/p>
看到我有點感興趣,她朝兩邊看了看,故意壓低了聲音:“骨鐲聽說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