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渾身透汗,邊打邊退到了葫蘆壩子的里邊去,外面炮彈爆炸的彈片和啾啾亂躥的子彈完全地避開了,相對而言要安全了些。
但前面是出不去了,得要馬上再尋出路。
壩子盡頭的山坡顫抖得異常厲害,讓人難免產生即將大地震的恐懼,樹枝搖動,山坡上石頭滾落。大家顧不了那么多,摸索找尋一陣,才順著一條極小的山路魚貫往上爬。冒著滾落的石塊,一面回頭打槍,一面相互掩護,一個勁兒往后面山上撤退。這條上山的小路太陡峭,開始上去全得要踩著梯窩。向前進搶來的那挺彈鼓式輕機槍早打完了子彈,扔掉了。在用AK掩護所有人上去之后,他才提著槍,最后一個使勁往山上爬去。在上去了的人居高臨下的掩護下,他卻沒回頭打幾槍,很快就跟大家在上面會合了。
大家氣喘吁吁,繼續(xù)在草叢中爬了一陣。很快草就沒了,山上是叢林,大家進入了叢林之中。
山洞里劇烈的爆炸仍然在持續(xù)著,不過地皮的抖動小了很多了。山腳下壩子里爆炸的猛烈程度及其火光也小了下去。大家迅速翻過了一座嶺,爆炸聲音基本上就聽不到什么了。林中空隙的上方,夜色已經淡了,有了一種灰蒙蒙的蒼白。
天就要亮了。
大家隨著山勢,時上時下,一陣急走。在叢林里仍舊像剛才出發(fā)下山時的那樣漆黑一團,大家只能夠向著背離目的地的方向往上估摸著走,不辨方向。
現(xiàn)在已經完全擺脫了敵人的追擊,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向前進問:“大家都沒事吧?”熊國慶說:“格老子,剛才真是死里逃生。我沒有事,就是臉上被一塊彈片剮了皮,現(xiàn)在火辣辣的,可能出血了。不曉得其他人怎么樣?!?/p>
報告上來了,只有連長的一個警衛(wèi)員手臂上中了一槍,這時哎喲地叫了一聲。向前進走過去一摸,沾了一手黏黏的血,那警衛(wèi)員又哎喲哦叫了一聲?!暗泌s快包扎一下,你傷得不輕。”大家停了下來,分散警戒,等向前進給那個警衛(wèi)員作簡易包扎。還不能停留,必須得趕快離開這里。在叢林里,遭遇小股子特工或者反擊打夜戰(zhàn),他們是不怕的,平日訓練有素。再說就算有人追來,力量也應該是分散的,一對一,不在話下,敵人稍微多一點也無所謂。
天還沒有亮,現(xiàn)在很安全,然而安全只是暫時的,這畢竟是在敵后。天一亮,說不定敵軍的特工就會組織大規(guī)模搜山。敵人吃了這個大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只有那特種兵知道。
在密林中摸索著到達了一個山嶺高地,稍微歇下來后,大家才來得及檢查彈藥。所有人坐在濕潤的地上,盤點了一下,現(xiàn)在七個人加起來只剩下了兩顆手榴彈、五個備用彈匣。彈藥的嚴重不足,使撤退的安全形勢更加嚴峻!
那個特種兵說:“大家放松下來,再摸一摸身上,看有沒有受傷。沒有的話,我們不能待在這里太久了,大家趕快離開,越遠越好,盡量避開敵軍特工的追襲。想不到這一次干得那么漂亮,這個方向的敵軍至少得有三天不能動彈了?!贝蠹叶紱]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搞得這么大,真是出人意料。熊國慶說:“是真的嗦,看來老子們可以回去休息好幾天了,打仗太累了?!碧胤N兵呵呵笑了起來:“你們這群兵,真是不賴,我有點佩服你們!是不是受過特殊訓練?都是老兵吧?我今年24歲。你們呢?”大家呵呵笑起來,不說話。
特種兵問:“笑什么?我可不是哄你們。大家不能久停留,起來,趕路了!天要大亮了,現(xiàn)在敵軍一定在調集大量人馬,要圍攻我們,我們這次將他們……用你們南方人的話來說就是整慘了?!贝蠹矣趾呛切ζ饋?,現(xiàn)在覺得他的塌鼻子腔音并沒有什么特別了,覺得這話很有勁,激發(fā)了驕傲感。熊國慶說:“老黎,難怪你死活不肯答應叫你老弟來,原來是想自己過癮,我還以為你是關照你老弟,怕他有危險。
你是真想立大功來了。這一次,你把他們的三車彈藥都毀了,河內的人可能都在罵娘?!贝蠹矣侄夹ζ饋?。向前進說:“新兵時候,只見到他們的特工滲透到我們后防,搞得我們很慘,想不到我們這個,也來了個那個什么什么……我記不得了,慕容復那個什么?”熊國慶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嗦?”特種兵說:“你們還真看金庸的書!走吧,別再坐著了,跟著我?!毙車鴳c說:“要得。我們跟著你!那時候我還很小,十四歲,上初中二年級。你們呢?”他是問張文書跟那兩個警衛(wèi)員。張文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