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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呂長山等人趁著鬼子后退的機會，炸掉了城樓上的重機槍和剩余的彈藥，溜下城樓，跑到了城外。

　　剛跑到護城河邊上，鬼子的炮彈就落在城樓上?！八麐尩?，仗著不是自己家的東西，真舍得下手！”一個游擊隊員看著雄偉的城門樓子在爆炸聲中坍塌下來，惋惜地罵道。

　　“別磨蹭了，快走吧！沒看見南邊和北邊都有人過來了嗎？”石春德催促著大家。

　　“隊長，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和柏樹墳的邱黑子他們會合之后，邱黑子問呂長山。

　　“我也不知道，政委你說呢？”呂長山直接把球拋給石春德。

　　“還能去哪兒？”石春德看著黑暗中南、北、東三個方向越來越近的火光說道，“三面都是追兵，除了向西進山以外好像沒別的路可走?！?/p>

　　“那離我們的根據(jù)地可就越來越遠了！”一聽這話，黑暗中蜷縮在一起凍得直哆嗦的十幾個女人也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我們還有根據(jù)地嗎？”呂長山?jīng)]好氣地說道。石春德一聽話頭不對，當領導的可不能有消極思想，趕緊搭茬道：“怎么沒有？這里到處都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走到哪里都是我們的根據(jù)地！”一邊說一邊捅捅呂長山。

　　“那就甭廢話啦！”呂長山也覺得自己失言，趕緊站起來，“政委帶五個人在前面，婦女姐妹們在中間，其余人跟我在后面斷后！出發(fā)吧！”

　　“邱黑子！你帶人在前面開路，我和隊長商量點事兒。”

　　“我知道說漏嘴了，可我沒別的意思！”兩人走在后邊，呂長山有些不耐煩地說?！拔耶斎恢滥銢]別的意思。我說的就不是這事兒?！笔旱律焓謹r住呂長山掏旱煙袋的手，“別抽煙！會暴露目標！老呂，我想說的其實還是今天琿人鋪的事兒。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要換了別人也只能那么做?！?/p>

　　兩個人在隊伍后邊邊走邊談?！白詮墓碜哟髵呤幹?，咱們這些最靠近鬼子敵占區(qū)的抗日力量都受到了影響。徐水縣縣大隊整個打垮了，滿城縣委也遭到了滅頂之災，還有易縣縣大隊都打起了游擊，楊團長的獨立團主力也進了深山休整……在這個時候，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保存抗日的火種，伺機東山再起！”

　　石春德說著嘆了口氣：“要說眼看著老百姓被那幫畜生糟蹋而不能出手相救，心里確實窩火。但盲目地出擊，以卵擊石的打法可就正中了小鬼子的下懷?。《裎覀冞@次夜襲縣城的打法就不錯嘛！雖然有些傷亡，也沒能救出多少百姓，但我們給了鬼子一個下馬威，給對抗日前途有動搖的人打了一針興奮劑。這無形中就等于是告訴百姓，我們還在！抗日大旗我們還扛著。也讓小鬼子知道了我們游擊隊不但沒有湮滅，還就在他枕邊呢?！?/p>

　　“政委你別說啦！我都明白啦！”

　　“明白就好！你是隊長，雖然咱們現(xiàn)在人不多了，可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到每一個人。既然沒思想包袱了，那就說說你這個隊長的打算吧！你想帶大家去哪兒？”

　　呂長山抬頭看看夜色中巍峨的大山，出了一口長氣：“進山！聽說這前面四十里的坨南鎮(zhèn)有一支抗日獨立縱隊，打鬼子不含糊，對老百姓更像對自己的親人一樣。正好就這次機會去會會他們，交個朋友也好?。　?/p>

　　“好??！上級早就注意到這支隊伍啦！那咱們就去看看。不過咱們這樣是不是太寒酸了？”

　　“寒酸什么？咱們本來就是窮人嘛！”

　　“我說的是咱們現(xiàn)在的狀況：剛打了一仗，還帶著這些婦女，而且大半夜的，就帶著這滿臉的硝煙去做客嗎？”

　　兩人剛說到這兒，前面邱黑子跑到后面來報告：“前面有一座山神廟，女人們又冷又累，都走不動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兩人回頭看看，后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看樣子鬼子的追擊部隊已經(jīng)回去了。呂長山還是不放心，登上了路邊一座小山，繼續(xù)向后眺望了一陣，又跑下來伏在地上，把耳朵貼地面聽了一會兒，這才站起來點點頭：“哨兵要精神點兒，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