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常青要上,卜正浩正好有解氣的借口了,但他沒有站起來,而是大聲沖教官喊道:“COKKUCUK(小意思)!”
“行了,你別起哄了!”趙重天拍拍他。
“管他媽的,我非爬一趟給那些黑煤塊看看,什么玩意兒?!背G嘤X得他可以。
“那邊怎么了?想試一下?”教官指了指。
“別弄得多困難一樣!我們有人可以上去?!辈氛圃谀鞘箘?。
“來吧,小子!”教官看到常青在這邊和趙重天理論,知道是他。
“你別叫喚得死了幾個爹一樣,我這就上去?!背G嗖荒蜔┑卣f。
趙重天看沒法阻攔了:“既然這樣,你自己當心點?!?/p>
下面站著的隊員都用驚訝的表情盯著常青,他們有點不敢相信有這么拼命的人。
只是,還無法知道最終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
別的國家的隊員不會有什么其他反應(yīng)的,但是趙重天心里忐忑不安……
當別人以起哄者的身份看著常青時,趙重天也只能默默地祝福了。
但是林代理解,拍拍趙重天說:“相信他!”
常青開始在預(yù)跑地點加速,像一只豹子一樣全速沖上去。
攀上崖壁,越過網(wǎng)繩,在下面能看到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小黑點了。
常青開始攀上云梯,蕩漾得像一只吊壁的蝙蝠。
這時候沒有起哄的了,連教官也在集中精力地看他如何蕩下那幾道橫木。
常青正從最高的一根橫木上蕩到下一根橫木上。
突然他靜止了!
他沒能蕩過去,人像一片落葉飄了下來。
趙重天倒吸一口氣,簡直不敢看下去,人群一陣嘩然。
常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行就不要去試嘛,看看,摔死了怎么辦?”
說話的是那個奧地利隊員,他是在報復(fù)上次沒附和他“原路返回”的仇。
“你他媽的再說一句我立馬打掉你的牙!”趙重天覺得腦門一陣充血,上前揪住他的領(lǐng)子,盡管他是個很少發(fā)火的人。
那名奧地利隊員覺得很突然,看到趙重天是常青的中國同行后,他塌了塌眼皮:“對不起,對不起!”
趙重天放開他,轉(zhuǎn)過身就往云梯跟前奔去。
常青昏迷不醒,頭部大面積摔傷,口部、耳朵都流出了鮮血!
救護車迅速把他送往臨時醫(yī)務(wù)所。
趙重天跟著過去的,在診斷室門口焦急地等著消息。
埃晨莎軍醫(yī)出來了,趙重天走上去跟著問:“醫(yī)生……那個情況怎么樣了?”
埃晨莎摘掉口罩看了一眼趙重天:“很好??梢赃M去看看?!?/p>
趙重天感激地點點頭,想說句什么但又沒準備好,埃晨莎輕輕笑了一下,又指了指診斷室便走開了。
趙重天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看見常青蜷縮在診斷床上,護士正準備給他在幾處外傷上擦藥水。
醒是醒過來了,常青卻表現(xiàn)得讓趙重天吃驚。他一把抓住趙重天的手模糊地說了句:“兔子吃了白菜,然后去和烏龜賽跑。”
護士說這是暫時性失憶,很快就會好的。
趙重天的眼淚差一點流了出來。但他狠狠地用手指甲刺激自己手上的虎口,不能在外國人面前掉眼淚啊。
護士對趙重天說:“最好讓他休息兩天?!?/p>
趙重天問:“別的需要做什么?比如吃藥……”
護士從鼻孔里笑了一下:“吃藥?吃什么藥?誰給你藥吃?回去躺著得了。”
趙重天有點火了:“就算我們是享受公費醫(yī)療的,不給你們支付現(xiàn)金,你也不能這樣不負責(zé)任吧。”
護士帶著副壞表情:“那我們也可以開個診斷說他并不妨礙訓(xùn)練。別說你們了,我們自己的戰(zhàn)士病了都不一定能開到藥,忍忍就過去了?!?/p>
趙重天沒法爭論了,在這里他能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
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過來表示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