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到達地點范圍標定:經度120,標的物向南偏右58公里;緯度42,標的物向西偏左54公里……”
在電臺的反復播報下,隊員們按照劃分的小組、按照“僵尸”親自制訂的這樣一個奇怪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計劃,從各個小組的投放點開始出發(fā)了。
按照要求,隊員們要在48小時之內找到60處被教官們設定的特殊標志,這不比一般的軍事地形學的找點訓練,他們只被有選擇地告知了大約十處的所在地,其余的要在自己的個人經驗和集體配合中去憑著運氣找了。
電波在最后一組出發(fā)后停止了,剩下的就是他們在這片無際的森林海洋里的“航行”了。
陰森的林風在耳邊呼嘯,危機四伏。
常青知道里面有狼、有虎、有豹、有毒蛇,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常青并不否定自己的勇敢,但在這樣的地獄里面,他真的有一絲死的恐懼掠過心頭。
在浩渺的森林里,人的生命和存在顯得如此渺小、如此軟弱。
但是時間和實際的情況絕不允許他有太多這樣綿長的想法,他面對的是祖國賦予的使命。
他要展示的也是他生命里獨立奔放永不服輸的精神。
在這樣廣袤的地方尋找如此多的點,時間并不寬裕,常青他們要一直處于小跑的狀態(tài),還要有正確的方向判斷。
趙重天是這個小組的負責者,常青分到了這個組里,應該是件好事情,趙重天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智慧。出發(fā)前的地圖就是他制作的。 那可是件非常精細、復雜的工作。軍用地圖要求的精確度更高,真是失之毫厘,謬之千里。但他還是憑著教官在講話里透漏的信息,最大可能地繪制了較為準確的地圖。
營區(qū)中心的指揮臺上,“僵尸”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咸魚一樣,身體慢慢松軟地坍塌在一張碩大的躺椅上,奧爾特加則像被收養(yǎng)的孩子一樣,不遺余力地說著“僵尸”愛聽的好話,他們在等著懲治那些不能完成任務的隊員。
月色朦朧,高聳的山梁、陡峭的崖壁在淡泊的月光中犬牙交錯。重重的露水把山道抹了一層油,山道一側是黑黢黢的深溝。除了常青還會有點特別的感觸外,相信誰也沒有觀賞的心情。
從晚上七點出發(fā),已經在這片詭秘的森林里奔跑了兩個小時。根據大致路線方位圖,美國的弗蘭克首先發(fā)現了一條扔在樹林里的破舊毛巾,經過簡單的研究,他們一致認定這是前不久教官前來設置標記時無意中留下的。
這個發(fā)現讓大家很興奮,說明按照這個方向走是對的,趙重天精心繪制的地圖也立下了第一次功勞,大家都上前擁抱了他以示慶賀。
于是大家更加留心能否在一些容易被忽視的地方發(fā)現一些足跡,幸好,大家的頭燈都很正常,沒有發(fā)生異常。
五月的時節(jié),由于氣候差異,這里仍是生機滿目,色彩明麗。
叢林之中不乏迷人的風光,綠的是正拔節(jié)的青紗帳;紅的是綻蕾怒放的野花;那黃澄澄布滿地面的則是一望無際的“卷地藍”,委內瑞拉籍的小組成員莫本說這是在別的地區(qū)少有的草本植物,在枯萎的過程中會由黃變藍并結出紫色的種子,當陣風吹過時,遍地流金,并有醉人的芳香散發(fā)出來。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境中,如果不是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在完成如此殘酷的任務,常青想,自己一定會深深陶醉在這樣讓人迷情的夜晚,同樣,這需要他可愛的埃晨莎來和他一起分享,在別人的眼里,是無法感受出這份夢一般的情境的。
“HERE!HERE!”又是弗蘭克的聲音,他喜歡跑在最前面,剛好發(fā)現了一處標有“TZ”(特種)字樣的紅漆標記。
弗蘭克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大家也為這第一個發(fā)現而興奮,莫本在記錄本上詳細地記下了標記的方位和內容,并用紅鉛筆重重地標在了地圖上。
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的時候,他們進入了森林的亞中心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