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夢在一陣陣喧鬧的爆竹聲中醒來,只覺口干舌燥、頭痛欲裂,這才想起自己昨夜喝多了,這醉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艱難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貼身的衣裳都換過了,一陣心虛,用力回想,卻渾渾噩噩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不知自己可曾酒后失態(tài),懊悔不已,暗暗發(fā)誓再也不喝酒了。
"王爺讓小的來提醒福晉,待會兒別忘了去寧壽堂給老夫人請安。"屋外,好像是小唐在說話。
"可是福晉還沒醒呢!"香綺答道。
"王爺說,稍微遲些沒關(guān)系,他會在那兒等著的。"小唐又道。
"知道了,我會請福晉早些過去的。"香綺道。
"那就有勞姐姐了,小唐先給姐姐拜個年……"對??!今天是大年初一,自己理應(yīng)去寧壽堂給額娘拜年請安的,都是這酒給鬧的,差點誤了大事,連忙下床喚香綺。
一番梳洗,雨夢著了件粉紅色梅花暗紋的錦袍,云髻上插了支翠玉鳳簪,又綴上些許珠花,由于酒后略顯憔悴,香綺特意給她施了層薄薄的脂粉,卻更顯嬌麗動人,香綺不禁贊嘆:"格格,您真的好美!"雨夢莞爾一笑,心道:"都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可她的美既無人相知亦無人相悅,再美,也只能是孤芳自賞罷了。"又想起昨夜醉酒之事,便問道:"香綺,我昨夜酒后可曾失態(tài)了?"香綺笑了笑道:"格格,您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把王爺急得手足無措了,您還吐了王爺一身呢!"雨夢大驚,天??!昨夜他來了嗎?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定是丑態(tài)百出了……還吐了他一身,慘了!慘了!她真的沒臉見人了,懊惱道:"香綺,王爺他真的來了嗎?那我一定是糗死了,怎么辦?王爺他一定是很生氣了……"香綺看格格一臉緊張的樣子,壞壞地笑道:"哦!是很糗哦!可是,我看王爺一點也不介意啊!倒是心疼得緊呢!,您吐得一塌糊涂,都是王爺給您收拾的,我呀!就只有端水的分了。""你別跟我說笑了,我都已經(jīng)后悔得不得了了。"雨夢皺著眉頭說道。
"格格,我說的都是真的,王爺還陪了您好久才走的。"香綺正色道。
是這樣嗎?他非但不介意,還陪了她好久……可能嗎?為什么呢?都不知道自己酒后都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要是自己拉了他,還說喜歡他……天!那她是真的無地自容了。一時間,心里滿是懊惱、羞愧、自責。
當雨夢快到寧壽堂時,遇上了珞琳,見她今天著了件粉紫色的錦袍,梳了個俏皮的月牙髻,甚是嬌俏可人。
"雨夢,我正等你呢!"珞琳笑迎上來。
"等我?"雨夢有些不解。
"是?。〈蟾缫辉缱屝√苼砀嬖V我,說你昨夜有些不適,只怕今兒個會起晚了,讓我在這等你,一起去見額娘的,可是我看你今天氣色很好?。∶赖酶煜伤频?。"珞琳笑道。
"你可別調(diào)侃我,你才像個月宮仙子呢!"雨夢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怕她起遲了,最后一個去給額娘請安,額娘會不高興了,所以才讓珞琳等了她一起去,他竟然如此用心為她著想,心里有些感動。
果然,她和珞琳是最遲的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每個人都神清氣爽,喜氣洋洋,就連老夫人臉上也掛著難得一見的笑容。再看德煊,正向她微微頷首,使了個眼色……什么意思?叫我放心嗎?一想到自己昨夜的失態(tài),臉上一陣發(fā)燙,羞愧得只想立時逃走。
珞琳先行請安,雨夢也忐忑地跪下磕頭問安。
看到雨夢,老夫人心中便"咯噔"一下,只是大年初一,凡事都講個彩頭,只好強露笑容,接受了她的跪拜問安。
雨夢又取出一條親手繡制的鑲嵌了大塊翠玉的抹額,自從知道老夫人有頭痛的舊疾,聽說玉能安神定心,剛好阿瑪給她的嫁妝里有這么塊翠玉,便做了條翠玉抹額,乘此機會送上。
玉容接過遞給老夫人,只見這塊翠玉形如鵝卵,通體滴翠,色澤溫潤,果然是價值連城,繡工也甚是精細,再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德煊、珞琳他們也是不安地看著她,罷了,罷了,暫且收下了。
雨夢欣喜,額娘真的收下了,接受了她的這一份孝心,讓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起身站到一旁,見德煊朝她微微一笑,心跳猛然加速,剛褪下的紅霞又飛上了面頰,趕緊低頭,不敢再看他。
宛馨看在眼里,恨在心上,雨夢,你果然好能干,竟然用如此重禮討額娘歡心,如今德煊的眉眼里更是只有你的影子了,有你在,可還有我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