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后,杜太醫(yī)前來給阿齊娜把脈,開了些滋補(bǔ)養(yǎng)身的藥,只道多休息就好了,眾人才放心了些。
惠敏再三挽留,但瑞祥和阿齊娜還是決定住到永熠府上,畢竟在京城還要待一段時日,總不能天天叨擾。
永熠的府邸雖不見豪華、氣派,但也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三進(jìn)的院落帶一個小花園,倒也雅致得很,瑞祥心下滿意。
一切安置妥當(dāng),阿齊娜松了發(fā)髻對鏡梳理著長發(fā),瑞祥則在一旁研究這屋內(nèi)擺放著的各式古玩字畫,不時點(diǎn)著頭贊嘆道:"熠兒這鑒賞收藏的水平可真見長了……就說這方硯臺吧!外表看去平常無奇,細(xì)觀之,烏黑中透有縷縷白絲,磨出來的墨汁也如云霧繚繞,溫潤而富有黏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可是硯臺中的極品,叫做'墨玉生煙',難得??!實(shí)在是難得!"阿齊娜把長發(fā)結(jié)成麻花辮子,搭在胸前,轉(zhuǎn)身嗔笑道:"熠兒可真是像極了你,哎!你別盡琢磨這些玩意兒,想想明兒個上朝怎么跟皇上說指婚的事吧!早一日定下來我也好早一日安心哪!""夫人,你就放心吧!這指婚的事兒,只要咱們兩家商量好了,皇上那就不會有什么問題,就算有問題,我也會想辦法解決的。"瑞祥說著又去研究起字畫來。
"這珞琳啊,實(shí)在是讓人喜愛,出落得這么標(biāo)致,又落落大方,毫不做作,唉!熠兒能娶到這樣的福晉,來年再生一個胖小子,我也就沒有什么可操心的了。"阿齊娜想象著那樣的情景,心里就樂開了花。
瑞祥搖頭淺笑,看把她給樂的,熠兒知道了會不會也這么高興?
"阿瑪、額娘你們歇息了嗎?"永熠在門外探問道,"熠兒有話要跟阿瑪、額娘說。"阿齊娜忙開了門,見永熠神色凝重,一臉不安地站在門外。
"怎么了?熠兒,有話進(jìn)來說。"阿齊娜不免擔(dān)心起來。
永熠已經(jīng)憋了好久了,今天大家的舉動、談話、眼神都在給他一種信息,一種危險(xiǎn)的信息,他現(xiàn)在必須馬上證實(shí)這個信息,如果是真的話,說不定阿瑪明日上朝以后就會讓它變成一個他極不愿意看到的現(xiàn)實(shí),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額娘,您為什么要把那玉鐲送給珞琳?您說過那是留給您未來媳婦兒的。"永熠直奔主題問道。
"傻孩子,你的心事我和你阿瑪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有意中人也不告訴額娘,讓額娘白擔(dān)心一場。"阿齊娜松了一口氣,原來熠兒是為這事來的,看來他著急了,心里暗笑。
"我的心事,你們都知道了?"永熠心驚,虛汗直冒,阿瑪、額娘怎么會知道我的心事?我的意中人?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
"哎!你喜歡珞琳為什么不早說呢?你阿瑪跟額娘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我跟你舅母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等皇上指婚的旨意下來,挑個好日子就讓你和珞琳完婚,所以啊!我這鐲子就是送給我未來媳婦的見面禮……"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永熠痛苦地閉上了眼,所有的擔(dān)心都成為現(xiàn)實(shí),可悲的現(xiàn)實(shí),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你們怎么知道我心里喜歡的是珞琳?你們聽誰說的?你們可曾想要問問我?"永熠激動地喊道。阿瑪、額娘怎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定下婚約,這要讓他如何面對珞琳,如何面對雨夢,不,雨夢不會在乎,或許,這樣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真正無法面對,無法釋懷的唯有自己的心罷了。
"熠兒你在說什么?難道你看中的不是珞琳?"瑞祥收起了笑容,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永熠痛苦地看著阿瑪,那樣的眼神讓瑞祥從心底冒出寒意,真的是弄錯了嗎?"這……這是怎么說的?你和珞琳情投意合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呀!"阿齊娜被永熠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額娘,我不能娶珞琳。"永熠艱難地迸出這句話,不顧阿瑪、額娘震驚的表情,繼續(xù)道,"我不愛她,在我心里我只當(dāng)她是我的小妹妹,如果,我娶了她,那會害了她一輩子的……""住口,你怎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什么叫娶了她就會害他一輩子?今天,我和你舅母高高興興定下了這門親事,雖說是沒下旨指婚,沒有正式下聘,但也送了信物,就算你不愛珞琳,就算你只當(dāng)她是妹妹,這婚事也不能改變了。熠兒,珞琳是個好姑娘,額娘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聽額娘的話,?。?quot;阿齊娜勸道,她實(shí)在是琢磨不透熠兒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要退婚,這讓她哪兒有臉去說???大嫂的個性又是那樣的好強(qiáng),不把她氣死才怪呢!
永熠"咚"的一聲跪下,懇求道:"請阿瑪、額娘成全,熠兒斷不能娶珞琳,也不能娶任何一個女子,請阿瑪、額娘諒解,成全。"永熠那堅(jiān)定的眼神讓阿齊娜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恐懼,緊張得連聲音也顫抖了:"熠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莫非……莫非你有什么隱疾嗎?告訴額娘,這是為什么呀……"阿齊娜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夫人,你別著急,讓我和熠兒好好談?wù)?,熠兒,走,到你書房去?quot;瑞祥看阿齊娜這樣生氣、傷心、難過,怕又引出病來,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他必須和熠兒懇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