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讓哀家說你們什么才好,一場誤會皆緣于你等都是至情至愛之人,只是可憐了雨夢,這么好的一個孩子……"太后說到雨夢便心痛不已,眼里泛潮,話語哽咽。
德煊的眼里也是一片模糊,雪吟福晉更是忍不住哭出聲來,一個一個都傷心難過著,拭淚的拭淚,嘆息的嘆息。
看到這樣的情景,宛馨的心就更是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了,斜眼偷偷瞧了眼德煊,卻見德煊也正瞧著她,只是那眼神好冷,讓她不寒而栗。
德煊收回冷冷的目光,這個曾經(jīng)在他心底泛起過溫柔漣漪的人,如今卻讓他心寒,徹骨的寒冷,人心真的是好可怕。德煊毅然叩首道:"太后,今日臣還有一樁天大的冤屈要訴。""定安郡王,你且道來,哀家自會與你做主。"太后道。
德煊轉(zhuǎn)身,對額娘道:"額娘,德煊先為回京后一直沒去拜見額娘請罪,現(xiàn)在孩兒會對為何失禮,為何封府做出解釋。"說完,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德煊起身繼續(xù)道:"這些天來,我如同身陷煉獄,承受著失去夢兒的痛,這種痛幾乎把我摧毀,令我一蹶不振,無數(shù)次地想過不如同去……夢兒說過,她會好好地等我回來,結(jié)果還是被逼得離家出逃……"德煊頓了頓又道,"我不得不佩服這位幕后的操縱者,就這樣不露痕跡地將夢兒逼上了絕路,我如果不把整件事情弄個一清二楚,將來有何面目去見夢兒……""德煊,你是在指控額娘嗎?沒錯,是我逼走了她,那是她自取其辱,你不要聽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胡言亂語。雨夢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是她和永熠的孽種。"惠敏聽德煊言有所指便跳將起來,這樣的丑事,定要拿到太后面前來說,也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永熠聞言,上前跪下,正色道:"太后,各位,永熠今天在這里起誓,我和雨夢之間清清白白,絕無半點污穢。此言若虛,寧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德煊攙起永熠,真誠地道:"好兄弟,我信你,也信夢兒,謝謝你在夢兒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她。"永熠動容道:"對不起,我最終還是沒能救得了她。""別這么說,你能找來舒穆勒,化解了兩家恩怨,夢兒有知,必定感激不盡。"德煊緊緊握住永熠的手,是的,他相信他。
永熠終于明白雨夢為什么這么愛德煊了,他曾以為雨夢只是逆來順受,現(xiàn)在看來,是他錯了,他是值得她愛的,此刻心里的那份失落釋然了許多。
"德煊,此事有杜太醫(yī)可以作證,容不得他抵賴,起誓又有何用?事實就是事實。"惠敏理直氣壯道。就算是她恨錯了他們,可這事是千真萬確的呀!
"是嗎?杜太醫(yī)可以作證?好,傳杜太醫(yī)前來。"德煊眼里透著肅殺,是該讓真兇現(xiàn)出原形了。
杜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下,自從那日進定安王府給小世子看病,他就一直被關(guān)在一間黑暗的房間里,昨兒個,王爺才審了他,說是側(cè)福晉已經(jīng)招了。她都招了,那不是擺明著害他嗎?無可奈何他也只好一五一十全部招供,王爺?shù)?,今日在太后面前若是敢?;ㄕ?,一定嚴懲不貸……他還敢嗎?
"杜太醫(yī),把你的所作所為如實招來。"德煊嚴厲地喝道。
"是,是……這事是……是工部侍郎佟大人讓小人這么做的。佟大人以手里握著小人的把柄相要挾,又許以重金,讓小人故意說定安王府大福晉只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小人是被逼的呀,求王爺寬恕,求太后饒命??!"杜太醫(yī)搗蒜般的磕頭求饒。
"回太后,這杜太醫(yī)伙同藥房的掌事太監(jiān)吳公公以假充真,以次充好,從中謀取好處,那吳公公已經(jīng)交由敬事房審問。"德礽一旁補充道。
太后勃然大怒,道:"連這宮里的藥也敢做手腳,簡直是膽大包天,一經(jīng)查實,絕不寬恕。"那杜太醫(yī)嚇得魂飛魄散,癱倒在地,幾個侍衛(wèi)上來將其押下。
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宛馨身上,宛馨慌張四顧,無力地想要辯解:"不,這不關(guān)我的事兒,我根本不知道雨夢懷孕了。雨夢出事那晚,我正掙扎在生死邊緣,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不信,你們可以問額娘,可以問我的奴婢啊……"惠敏還是不相信,看到宛馨無助的眼神,不禁替她辯解道:"這事絕不是宛馨做的,我相信她。德煊,你不要為了給雨夢洗脫罪名,就這樣對待宛馨,要知道,她為了生下孩子,可是吃盡了苦頭,鬼門關(guān)里轉(zhuǎn)了幾圈的。"宛馨嚶嚶哭泣,希望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德煊漠視她的眼淚,一切都是虛偽的假象,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了背后丑陋的真實:"帶冬雪。"冬雪是自己找王爺認罪的,其實從第一次出賣大福晉,害得大福晉被老夫人責(zé)罰,她的心里就充滿了歉疚,可是老夫人的話又不能不聽,她好為難。后來側(cè)福晉也來指派她,她也是一時受了誘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想想大福晉平日里待她就跟姐妹似的,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從大福晉出事,她更是沒有一夜睡得安寧,與其這樣后悔自責(zé),惶惶不可終日,不如站出來坦白,就算是接受懲罰,起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側(cè)福晉讓奴婢注意大福晉有沒懷有身孕的,大福晉兩個月沒來月事,奴婢就告訴側(cè)福晉了。還有,側(cè)福晉還讓奴婢密切注意大福晉的一舉一動,隨時告訴她。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對不起大福晉,奴婢甘愿受罰。"冬雪說完,靜靜地俯首跪地,等候發(fā)落。
"冬雪,你先退下。"德煊道,他現(xiàn)在不知道該如何懲罰她。
"宛馨,冬雪說得是真的嗎?你告訴額娘,如果不是真的,額娘一定為你做主。"惠敏心虛地問道。她的堅定開始動搖了,但是她還是希望從宛馨口中聽到否定的話,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宛馨搖著頭淚如雨下。
"你還是不承認嗎?好,帶薩滿法師。"德煊的心也好痛,他多希望宛馨能自己承認錯誤,那么,起碼在他心里還能保留一點美好??墒牵且频盟麑⑺浅舐耐庖乱患患兿?,這又是何其的殘忍,畢竟他們也有過親昵,有過甜蜜,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孩子,宛馨啊!你這樣做,你讓你的孩子將來如何面對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