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知道你家什么樣子,你都沒有讓我進去過。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家嗎?”我也沒跟巴斯卡講過任何一點我的出走計劃。
老實說,我們之間從沒談過任何正經(jīng)事。我們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三言兩語的,還夾著幾個酒嗝。
巴斯卡是真的在言語表達技巧上有點問題:他口齒不清,然而講話速度又超快,一邊講話一邊噴口水到對方的臉上,肢體動作則帶有某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怪癖,說起話來就像在跳嘻哈舞。談話的對象這個樣子,是很難進行理智的討論的,就算是簡單明了地交換一些稍微有條理的對話,也是有相當(dāng)難度的。而且,再清楚不過的是,跟他去談知心話、去講自己的小秘密,也是完全沒有什么好處的。
如果真要這么做,那只是對牛彈琴、白忙一場。跟巴斯卡做朋友,是沒什么好期待的,太認(rèn)真,到頭來只會栽進黑洞里,感覺怪異,心底還會莫名地空洞。有他圍繞在身邊,會讓人覺得頭暈?zāi)垦#秃孟笤谧约旱哪_底鑿出一道深淵,整個人將掉進無止無盡的虛空當(dāng)中。
我捫心自問:確切來說,找不出他的任何優(yōu)點,但這也不正是讓他成為一位待人親切、沒有攻擊性的朋友的原因嗎?“進來吧!不過不能超過5分鐘,因為我必須出門上班了。”
“你要去旅行哦?”巴斯卡注意到散放在房間各處的旅游資料。
“行李都準(zhǔn)備好了哦?你睡在地上???”我實在不應(yīng)該讓他進門的,真是后悔啊!
“你家真干凈呀,太干凈了!”
我跟在他后面,看著他走向客廳。我看到他成拱型的肩膀、矮胖的身材和平坦的屁股。
“你的電視可真小!”
上回莎虹亞來家里看我的時候,她的一言一行是那么體貼、懂分寸。從浴室走到我的房間,一股香氣在她身后裊裊飄散……
這更令人難以忍受巴斯卡這個粗魯野蠻的闖入者。他回過頭來,口臭沖到我的臉上:“我都沒問過你,你沒有老婆嗎?沒有女朋友嗎?”
“你回家會比較好,巴斯卡。我得去上班?!卑退箍ǔ鋈ズ螅亿s快拉著吸塵器把所有房間都狠狠地吸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