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在這里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只為了能夠活著。
什么時候,我竟然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執(zhí)念?
夜風(fēng)肅涼,我打了一個寒噤。暴雨已經(jīng)變得淅淅瀝瀝,還沒有停。
一直沒有停,只要我還活著,一切都不會結(jié)束。
也許,才剛剛開始。
那男子已經(jīng)不在,他溫柔的聲音猶在耳邊,手中卻只剩那條繡著“白”字的絲絹手帕。不管他是誰,能夠自由出入皇宮,必定不是等閑之輩。
我又迷了路。
不知怎么走到那片竹林,誰知道要怎么走回去啊。正暗自惱火,突然一個石子打進(jìn)水洼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
我警覺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突然又是一個石子打過來,只不過要比剛才的遠(yuǎn)好多。
這拋石子的人分明是想引我跟他走,若是他想要加害直接將石子對準(zhǔn)我的腦門就行了。想到這里我心中一寬,跟著石子便走。
走了不多時便到了熟悉的靜心湖,我放松起來,可這石子的來路是四面八方,根本找不到精確的所在,我甚至懷疑有一票人在為我引路。
過了湖畔,我正想抱拳謝過高人,突然看到自己的臥房門口佇立著一個影子,熟悉得令我心驚肉跳。
“老大!”
我心中一寒,果然是小紅么。
“你果真誤會我了么?”小紅哭道,“咱們清風(fēng)閣出了大事,我迫不得已……我是故意刺偏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一怔,難道她真的是被逼的?!
小紅翻身抱住我,我環(huán)住她,低低地道:“真的?”
“當(dāng)然,老大……我們這么多年的姐妹,你怎么可以……”
她突然停住。
“可以什么?”我冷笑,“說啊,怎么不說了?!”
我的袖箭抵在她雪白的脖頸處,稍微一動便可要了她的命。
“老大,你……”她又驚又懼,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我靜靜地望著她,任雨水澆灌著彼此的軀體。
“小紅啊,”我望著她美麗的容顏,“你當(dāng)真以為我被你殺了一次后,會乖乖地等你來殺第二次?我們姐妹五年,只怕你也未必了解我……你聽路文非說見我沒有死,就在今夜尋到我房里來,見我不在便在門口守株待兔。你與我說話,為什么右手要藏在袖子里?”我緩緩掀起她的袖子,奪過那把曾經(jīng)插入我后心的匕首:“我的護(hù)心寶甲是你做的,只有你知道后心那個漏洞,所以我把它反穿了,即使你今天要刺也只能劃破個外衣而已?!?
小紅的臉隱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這五年我將你當(dāng)做最親的人。你惱我恨我甚至殺我,我都無話可說。只是你為什么要殺村子里的人?尤其是葉無塵,他于你我有活命之恩!恩將仇報,禽獸不如……”
小紅尖叫道:“那還不是因為……”
“不要拿我做借口!那是你的心魔,不是我的!”我吼道,“這么久沒有侍衛(wèi)趕來,只怕路文非就在附近,點了他們與若九的穴道吧……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從未喜歡過路文非,如他這種為了女人就是非不分的敗類我見多了?!睒鋮仓杏袠淙~響動,我心下冷笑,只是說他兩句便藏不住了:“我會放了你,因為我再不知廉恥,也比禽獸好一點。”我頓了頓,接著朗聲道:“清風(fēng)閣我不要了,紀(jì)家我也不要了,但是你記住,我紀(jì)展顏要為村子里的五十余條人命報這血海深仇,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尸萬段!我要你應(yīng)天月,死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