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淡淡的,卻是不容置疑。我驚訝地回過頭,獨孤白儒雅地出現(xiàn)在身后,他溫和地望著霍青楓,禮貌地道:“霍先生?!?
霍青楓也行了大禮:“叩見二殿下?!?
我剛要說話,獨孤白便輕輕地道:“我有事要找郡主,霍先生,失陪了。”
我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一向正經(jīng)的獨孤白如此從容地扯謊,然后不容分說地拽著我便走,雖然他沒什么力氣,我卻也不敢掙扎,只感覺霍青楓的目光如芒在背,一直目送著我們離去。
他走得有些急,以至于剛進臥室關(guān)上門便捂住胸口不停地咳。我想要去拍拍他的背,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為什么不準我見他?”我單刀直入地問。
獨孤白咳了很久,面色有些泛紅,他沒有說話,只是拉住我的手冰涼,一直沒有松開。
我頓時不自在起來:“喂……喂!”
我從沒叫過他殿下,直呼他名字仿佛又不太好,獨孤白搖了搖頭,低低地道:“以后不要進宮了……”末了又加一句:“也不要見三弟。”
他是怕我與霍先生他們串通么?我脫口而出:“為什么?”
獨孤白撫著胸口。
“因為你會離開我?!?
他閉上眼睛,像是囈語般地輕道。
我傻了,下意識地抽出在他掌心的手。
他到底當我是什么?
我突然有些激動,又有些生氣:“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信?你跟小紅還真當我是傻子么?”
見獨孤白不說話,我索性直接把話說了個明白:“你明知道西澤要什么,為什么還要與他們合作?為什么單單要我?自己不能吃直說便是了,一聲不吭地把自己弄吐血了,以為誰會可憐你么?還與小紅演了一出那么可笑的戲,以為對我好一點,我便會被你騙了?”我越說越大聲:“獨孤白,我敢說就不怕你笑話,我紀展顏這輩子還沒見過哪個男的無欲無求地對我好!”
他認真地看著我,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卻幽深無比。
“不說話?”我仿佛著了魔般,“你與應(yīng)天月什么關(guān)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告訴你,應(yīng)天月我一定要殺,若是我的兄弟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要一起給我陪葬!”
“好?!?
我很酷地瞪著他,那一個字恍若幻覺,我裝作沒聽到。
獨孤白的表情隱藏在陰影里,嘴角沒有彎起,聲音淡然卻清晰地傳來。
“好。若是他們死了,你便……拿我陪葬吧?!?
“你搞什么鬼?”我狐疑地道。
他握緊五指,指甲蒼白,狠狠地嵌進肉里。
“這二十年于我,本就是多余?!豹毠掳嘴o靜地道,目光沉靜幽遠,眼底沒有任何倒影,一如我初見他時的清雅模樣:“若你喜歡,死又何妨?”
他在演戲……他又在演戲!
一定是的,否則,哪有這么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