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霜教訓(xùn)她:“好好坐著!肩帶拉上去!你這拋鉤的速度比我還快!剛畢業(yè)的小姑娘,甭學(xué)男人那么玩……這里面什么怪物都有,瞅著那家伙一口白牙,搞不好心黑得滴墨。”
這話讓一個夜店高手說出來稍有點(diǎn)諷刺,段瓷輕蔑地瞥他一眼,“不正經(jīng)的人說正經(jīng)話怎么這么搞笑!”
連翹依言扶好背心的吊帶,手指卻留在肩頭打圈圈:“你牙也白,可以類推心是黑的嗎?”
楊霜直覺否認(rèn):“我不同,我是有君子之風(fēng)的漁夫?!?
連翹盯著漁夫笑:“那我就是有忠犬護(hù)身的獵人?!?
“我可以證明刷子的心不黑?!倍未苫沃蛹铀俦鶋K溶解,“我隨意,你們干了?!?
楊霜手一抬,半杯酒盡數(shù)下肚,咂嘴把酒氣呼進(jìn)鼻腔:“還得是我哥了解我?!?
段瓷與他一齊開口:“刷子的心是五彩斑斕的?!?
連翹拿杯子擋在眼前,可還是被楊霜發(fā)現(xiàn)在撿笑,得到狠狠齜牙的警告,遂欲蓋彌彰把視線轉(zhuǎn)移,正捕到個頗熟悉的身影,吧臺角落一盞小鐳射燈晃了晃,又不見了。
楊霜用看一堆扶不上墻的爛泥的眼神看段瓷:“你啥時候在酒桌上也能力破千軍呢,十一?別人喝那么多,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就你一人倍兒清醒,瞪倆大眼睛聽人秘密,好意思!”
段瓷毫無愧色:“我喝多了也沒你那么多見不得人的事可說啊。”
楊霜嘿嘿,歪嘴而樂:“沒有見不得人的事?”他有一顆虎牙露出來,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不陪女朋友回家哄孩子,跟這狐貍精鬼混……”
狐貍精根本不理他,專注地望著舞池方向。楊霜不悅,忘了繼續(xù)給表哥造謠,大聲喊她,連翹看看他:“看見一個熟人,好像是?!毕肓讼耄约悍穸ǖ?,“沒什么,可能認(rèn)錯了?!?
楊霜哼道:“放著我這花樣美男不看,可哪兒扒什么眼兒?”
連翹吃驚地掩著唇:“花樣……豬籠草也算花嗎?”
段瓷接道:“豬籠草要算花,刷子就算?!?
楊霜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下結(jié)論:“沒一個好人。”
段瓷縱容表弟,更正道:“豬籠草算花,刷子都不算。”
楊霜?dú)饧睌?,指著段瓷反光的鏡片:“明明視力正常,非弄副平鏡架上,裝什么斯文!還有你,中國人弄一腦袋洋毛卷兒……”
連翹笑道:“誰手機(jī)響?”
楊霜冷笑:“你以為這么打岔兒就能過去啊……哎?我電話?!泵鰜硪豢矗聊粩[給段瓷:“老段……喂?大姨父……可能沒聽見吧,我們在外邊玩呢,挺吵的。等會兒,讓十一跟你說。”
段瓷接過手機(jī),才叫了一聲“爸”,突然夸張地張大嘴,把楊霜看得心花怒放。段瓷簡單應(yīng)付幾句,扣上翻蓋,咬著下唇與表弟兩兩相望,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段超離婚跑回中國了?!?
楊霜用最后一絲希望做出僵硬的笑容:“深圳?”
段瓷搖頭:“可惜小姨去世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