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平靜下來時,他坐在了寫字臺前,拿出日記本和鋼筆,在上面無所用心的寫了一句話:心兒啊,為什么這么激動?他拿鋼筆在日記本上點著。對啊,何不寫首詩,試探一下她?他在日記本上飛快地寫起來。馬永剛在中學(xué)時就喜歡寫詩,但沒有像有些人那樣到了對文學(xué)、詩歌酷愛的程度,因此,報考大學(xué)時,他非常理性,沒有報考中文系,而是選擇了比較熱門的經(jīng)濟管理專業(yè),他覺得學(xué)習(xí)經(jīng)濟管理才是將來的安身立命之本。學(xué)習(xí)經(jīng)濟管理,并沒有影響他課余時間讀詩、寫詩,他還參加了大學(xué)生們自己組織的文學(xué)社,和他們一塊辦詩刊,他還在正式報刊上發(fā)表過詩歌呢。
心兒啊,為什么這么激動?
是什么摧毀了你的平靜?
你終日坐立不安,那顆僵冷的心再也勒不住韁繩。
我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明知那是險境,我會碰得頭破血流!
然而難以忍受的苦痛,也會點燃我周身的血液,我將被焚燒得一干二凈。
去吧,不要猶豫,這是我最后的決定,即使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第二天上午,他從辦公室里進進出出,留神觀察著于若夢他們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只剩下于若夢一人時,他伺機迅速地溜了進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怦怦亂跳,臉上像冒火一般發(fā)熱,汗水像小蟲子一樣在臉上爬著。于若夢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滿頭大汗的?”
“我……沒怎么,我……昨晚上給你寫了一首……一首詩,你看看?!彼岩粋€信封放在了于若夢的桌子上,他感覺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轉(zhuǎn)身逃也似的離開了于若夢的辦公室。
馬永剛心不在焉、六神無主地度過了一個上午。中午買飯時,他看到了于若夢他們,他像做賊似的偷看了一眼于若夢,她像沒事人似的和那些人有說有笑。馬永剛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到底有沒有看懂那首詩?他有些落落寡合,無法坦然地融進他們那個小集體中,因此,他買了飯,一個人回到辦公室進餐,科里其他人都回家吃飯了。吃完飯,他沒有到于若夢那里打牌。他拿了一張紙,他想,她肯定沒看懂那首詩,我現(xiàn)在再寫一首明白一點的,讓她讀懂我的心。于是他奮筆疾書,又揮就一首:
題目:飛蛾這綠色的小生命,舞動著它透明的薄翼,撲向光明,撲向烈火,沒有絲毫的猶豫!
雖然頃刻間它化為了灰燼,但它找到了自己壯烈的歸宿。
讓我做這飛蛾吧,鼓起勇氣,撲向愛情的烈火,哪怕被燒成灰燼,也在所不惜。
他又伺機把這首詩送給了于若夢,并在詩的下面寫了一句:請于今晚八點在河邊公園長廊處見面,不見不散。
他在政府澡堂子洗了澡,有些匆忙地提前回了家,讓母親早早地做飯。吃完飯,他換了一件干凈的煙色T恤和淺色褲子,拿了一個小包,里面裝了一瓶花露水,為了驅(qū)蚊用的,還裝了一包瓜子,他知道于若夢平時愛吃瓜子。七點多,天色有些暗了,他便騎上自行車奔了河邊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