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嗎？布蘭登怎么也忘不掉那兩個年輕的走私販見到他時的恐懼模樣。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他注意到警車后座上還被留下了臊臭無比的小便。

布蘭登注意到她還在抓著他的臂彎?！澳愕呐畠哼€好吧？”

“我下班之后都要照顧她?！彼锨翱缌艘徊?，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拔?guī)タ戳他溈税⒏サ偻扑]的一個來自于柏林翰 的醫(yī)生。你根本無法想象他有多混蛋?！?/p>

“你的脊椎還直嗎？”布蘭登問道。

她輕笑一聲，說：“這又是聽誰說的？事實上，上次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它向右彎曲了二十一度——可是二十年了，還沒有誰注意到過我這個毛病，或者說至少我還沒有聽誰提起過，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guān)心。”她傾斜著肩膀，丟給他一個狂熱的表情?！艾F(xiàn)在你知道我并不完美了吧。”

“如果地球不是斜著的，我們就不會有四個季節(jié)了?！辈继m登說道，開心地發(fā)現(xiàn)可以有一個場合用到母親說過的話了。

迪昂微微笑著，然后抬頭看著星星?！澳憧梢愿胰ノ壹遥彼f道，“如果你不嫌開車回你家太麻煩的話?！?/p>

微弱的燈光下，布蘭登沒有看到她那張通紅的臉。“我家也很近的，不是嗎？”

11他一路開著車窗，想好好透透氣，最后在離家差不多兩公里處把車停了下來，想看看現(xiàn)在還能否認出那些在學(xué)校的時候他自己發(fā)明的星座。新墨西哥州最讓他喜歡的地方就是那浩瀚的夜空，這讓他可以更加自由暢快地觀賞宇宙。記得母親跟他說過，宇宙到現(xiàn)在都還在繼續(xù)擴張呢，星星好像是畫在脹鼓的氣球上的小點點一樣。不管母親說的是真是假，這都讓他愈發(fā)覺得自己生活的地球正在日益縮小，而頭頂上的宇宙卻是在不斷擴大。

可是今晚，他連金牛座和仙女座也找不到了。無線電里傳來調(diào)度員單調(diào)的聲音，通知說和平拱門附近有三個年輕人正在閑逛；情報局報告稱喀斯卡特山附近有人用直升飛機走私，還有個加拿大人打來電話說某個得來速 汽車餐廳里停了一輛藍色卡特拉斯牌汽車。布蘭登心不在焉地聽著，眼睛卻看著遠方青貯塔和牛棚的剪影。東北邊的天地相接處，阿伯茨福德的公寓里那忽明忽滅的燈，彷佛裝在紋理清晰的玻璃杯的蠟燭。黑夜里的空氣正打著嗝兒，嗚咽著，嗡鳴著，和青蛙、蚊子還有田野里的蟋蟀的叫聲交織在一起。沒多久，這些聲音都被一輛從遠處開來的汽車的轟隆聲給掩蓋住了。田野里飄過來一陣陣化肥的味道，大概有人晚上噴灑的肥料太多了吧，也或許這只不過是春天奶牛場所慣有的臭氣。這種氣味鮮少有人知道，因為在這個季節(jié)，不會有巧舌如簧的房產(chǎn)中間人誘哄城外的賭徒來到這里——他們口中所謂的“夢幻田野”。

布蘭登在車頭前踱著步子，突然一輛轎車的大燈射了過來。是一輛黑色的車子，也可能是暗藍色。里面的駕駛員似乎一看見他就開始加速。布蘭登趕緊鉆進自己的車里，掛上檔并打開油門?！澳羌移嚥蛷d有牌照嗎？”他緩慢地問道，那邊調(diào)度員早已回答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