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人們來到你的店里，因為你有一個……”她在考慮措辭，“你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產品。大家來這里是因為他們想買。這就是你需要一個像我這樣的人的原因。我是一個女人，我可以幫你做這些……”她又一次停頓下來，尋找恰當?shù)淖盅?。她挺起胸，說道：“我能幫你對付這些特別的女人。我的英語很好，所以我能幫你應付那些說英語的顧客。如果你付給我一份體面的薪水，你是不會后悔的。”

鄺泗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孩。難道她沒有意識到他是中國人嗎？

“你來這兒工作會有麻煩的。”他說。

他第一次聽到她笑出聲來?！澳悴挥X得我要是為瑪?shù)贍柕路蛉斯ぷ鲿懈蟮穆闊﹩?？?/p>

對此他并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如果有人對他雇了一個白種女人而感到生氣時他所面臨的情況。這姑娘看來并不在乎。

這個年輕女人走上前來，伸出手?！拔乙郧案嬖V過你，我的名字是萊蒂茜?普魯厄特。你雇了我會很高興的?！?/p>

在隨后的幾周和幾個月里，鄺泗對每天早上出現(xiàn)在前堂，長著褐色頭發(fā)的精靈仍感到驚訝。她和他多年來在金山遇到的其他白種女人完全不同。她不穿綢緞和帶花邊的衣服，也不戴羽毛。她的衣著很實用、很簡單--或許也在衣服上點綴一點棉布皺褶。她身上沒有發(fā)出香水或男人身上刺鼻的氣味，卻散發(fā)著肥皂、粉和熏衣草香水令人陶醉的氣息。雖然她與那些前來購買內衣的妓女完全不同，但她總是對她們非常和藹，幾乎是一種尊重。

“那不是我想要的工作，”有一次她說，“但我可以理解環(huán)境是如何把一個人改變成‘華麗女人 ’的?！?/p>

看，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一天她試探性地說道，“我想我們應該說我們是向華麗女人賣華麗內衣的。這樣聽起來好多了。我們的那些女顧客也會贊同的?！?/p>

有一半時間他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但這一點她是正確的。起初姑娘們笑了起來?！叭A麗女人穿華麗內衣。這就是我們。一定的?！笨伤齻儩u漸地喜歡上了這種叫法。就在幾個月前，她們會走進來說：“給我拿幾件那種沒有褲襠的內褲?！爆F(xiàn)在，她們要那種“華麗內衣”。而且銷售情況很好。好得萊蒂茜得記賬了。他回想起當她意識到他沒有一本真賬，只有應付移民檢查官的假賬時臉上的那種表情，他暗自笑了起來。

“你記賬的目的是為了了解你掙了多少錢--什么賣了，什么沒賣，你的利潤和你的損失?！彼忉屨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