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
于瑾靠在椅子上,身上的白襯衫有些臟,他的頭重重垂在左側,雙目緊閉,額前的碎發(fā)凌亂地散著,整個人就像脫了水一般,清瘦得不成人樣。
安佳怡輕輕地走近。
一步。
一步。
仿佛腳下有萬把刀,每走一步都刺骨尖錐得痛!
他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眉頭緊緊鎖住,臉色蒼白得令人心顫。
夜風靜靜地吹,像是要撫平他額前的憂傷和疲憊。
她蹲下來。
用力地眨了幾下眼,仿佛自己看到的只是錯覺。
閉上眼,再睜開。
空氣里似乎有一層層的霧氣,迷離著她的雙眸。
心翻騰起陣陣酸痛,她握住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手臂,一根根青筋若隱若現(xiàn)。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將兩米多高的書架從一樓搬到五樓,就是這一雙的手臂啊, 整整600CC的鮮血,他怎么忍心讓它從自己的身體流走,這么有力的一雙手臂啊。
她忍住眼眶里的淚,輕撫他的臉。
他漸漸醒了。
眉頭依舊鎖住。
望見她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疑惑,驚恐,慌張,還有很深的惶窘在短短的一剎那,全部填滿他的眼眸。
“佳……怡?”
他用力坐起來,輕顫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