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我吞下一份火腿三明治和一罐健怡可樂,又接待了幾個病人。其中,有個8歲大的小男孩去年來看了80次的脊椎按摩,說是要“矯正脊椎”,但卻并無背痛。醫(yī)院的很多按摩師一下子就看穿了其中的把戲。病人如果帶著小孩一同過來,醫(yī)生就會放免費的電視或錄影帶給他們看,賬目則記在醫(yī)療補助計劃上。醫(yī)療補助確實是很有必要的一項福利,其出發(fā)點也是好的,但現(xiàn)實情況是很多時候這項福利被當做唐金賽前賽一樣被人濫用。我曾經(jīng)接待過一個16歲的男孩搭救護車匆匆趕來醫(yī)院,卻只是因為很普通不過的曬傷。為什么不坐出租車或者搭乘地鐵過來呢?他媽媽告訴我,如果坐出租車或者搭乘地鐵就得自己付車費或者等政府補助,而叫救護車,醫(yī)療補助計劃會立馬付賬。
五點鐘了,我送走了最后一名病人。五點半,醫(yī)院的工作人員紛紛離去。我則一直等到醫(yī)院辦公室空無一人,才坐在電腦前。醫(yī)院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五點半下班時間后自動答錄機就開了,指導(dǎo)來電話的病人。不知道是何原因,今天電話鈴聲響過十次之后,答錄機才啟動,此起彼落的電話鈴聲簡直讓人抓狂。
我上網(wǎng)連線打開那封奇怪的郵件,再次點擊超級鏈接,還是失敗。我推測這封來路不明的詭異郵件和莎曼湖附近發(fā)現(xiàn)的尸體也許有關(guān),一想到這,就難免沉浸其中。
假設(shè)1:兩具尸體都是冷血羅伊殺人后留下的。這種可能是存在的,其他受害者都是女性,尸體容易被找到,但這并不表示他沒有對其他人下手。
假設(shè)2:冷血羅伊說服這兩名男子幫助他綁架伊麗莎白,新發(fā)現(xiàn)的兩具尸體就是案件的幫兇。這可以解釋很多事情,一是那根球棒,如果上面的血跡和我的血型吻合,也就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疑惑。理論上,冷血羅伊和其他一些系列殺人犯一樣都是單獨作案,但一直讓我想不通的是他如何將伊麗莎白拖上車,同時又躲在湖邊等我上岸然后襲擊我。在發(fā)現(xiàn)伊麗莎白的尸體之前,警方也推測作案者不止一人,但一找到伊麗莎白烙有K字母的尸體,這樣的推測就再也無人提及。冷血羅伊也可能單獨作案,理論上來講,他可以先制服伊麗莎白,將她銬住,然后再伺機襲擊我。這樣的說法雖然算不上天衣無縫,但如果堅持也還算勉強可能拼湊起來。
如今隨著新發(fā)現(xiàn)的兩具男尸,出現(xiàn)了另外一種解釋:羅伊有共犯,而且他也將共犯殺害了。
假設(shè)3最簡單:球棒上的血跡與我的血型不符。陽性B型的血不常見,但也不算稀少。若是這樣的話,兩具尸體就和伊麗莎白的死毫無關(guān)系。
我無法說服自己。
我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上面的時鐘已經(jīng)被我設(shè)定為標準時間。
下午6點04分42秒。
還有10分18秒。
我在等什么???
電話鈴聲繼續(xù)地此起彼落。我不再胡思亂想,轉(zhuǎn)而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不到十分鐘了。好吧,如果能夠連接上,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手握鼠標,深吸一口氣。
就在這時,呼叫器響起。
今天不是我值班,這表示不是打錯(這種事時有發(fā)生),就是私人來電。又嗶了兩聲,還是個緊急事件。我注視著屏幕。
電話是洛威爾警長打來的,上面寫著“緊急”。
還剩八分鐘。
我想了一會兒,決定給洛威爾警長回電。無論如何,總比自己胡亂猜測好。
洛威爾一樣早料到是我的電話?!搬t(yī)生,抱歉打擾你?!边@叫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的手拖動鼠標,將光標移動到超級鏈接,輕輕一點,網(wǎng)絡(luò)瀏覽器開始工作。
“請講?!蔽艺f。
這次的連接時間較長,至少尚未出現(xiàn)連接失敗的消息。
“你聽過莎拉·古哈這個名字嗎?”
我差點沒把手里的話筒扔到地板上。
“醫(yī)生?”
我把手里的話筒拿開,愣著看了一會兒,仿佛話筒剛剛在我手里成形。我一點一點地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呼吸正常了,才把話筒放回耳邊:“為什么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