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石有書看著石多哥。

石多哥眼睛一亮：“聽見沒？爹說漏嘴了?！?/p>

石有書把石多哥拉到房子里：“爹最近好像被狗咬了似的，他怎么啦？”

石多哥噓了一聲，合上門：“我發(fā)現了爹的秘密?！?/p>

“切，又來了你?！?/p>

“你不想聽？”

“不想聽，也不信。”

“那算了?！?/p>

石有書嘆了口氣：“多哥，爹跟你說了什么沒有？”

“沒說什么呀？”

“沒說過十四姑的事？”

“十四姑？要嫁人？”

“爹要讓他嫁給我！”石有書垂下頭。

石多哥一驚，隨即撲哧笑了：“胡說。”

石有書抱著頭，不出聲。

石多哥看出問題，“?。渴钦娴?？”他望著窗外，“??？她是咱嫂子啊，爹瘋了？”

十四姑推開門：“爹叫你們倆?！?/p>

石老蔫坐在屋里，悶著頭。石有書、石多哥和十四姑依次進來。石老蔫搓著手，想了想說：“咱家沒啥可保密的，但今天你們三人要為這個家保個密。我告訴你們，靖鎮(zhèn)不能住下去了，咱們要走，回老家?！?/p>

三個人面面相覷。石多哥問：“西安府？”

石老蔫道：“多哥，屬你的嘴不嚴，從今天開始，家里的任何事都不能說。”

石多哥問：“什么事？”

石老蔫怒：“又問起來了，也不要問?！?/p>

十四姑問：“為啥要走？”

石老蔫道：“鳥朝有食的地方飛?！?/p>

十四姑又問：“咱家在這住的不安生？”

石老蔫答：“還有更安生的地方。”

十四姑再問：“哪來的錢呢？”

石老蔫低頭道：“我有辦法?！?/p>

石多哥瞄了他一眼。

石老蔫說：“我想好了，各自帶上衣服和路上的干糧，其他的全不要了，咱家全當一次趕集?！?/p>

十四姑問：“啥時候走？”

石老蔫瞟了一眼門：“明天走還是后天走，聽我的信?！?/p>

“??？”石多哥和石有書同時站起來。

石老蔫看著他倆問：“你倆還有啥牽掛的？”

石有書說：“我還要去穆先生家讀書呢?！?/p>

石多哥說：“我也要去。”

“混賬，穆先生家能讀書，那么大的西安府就不能讀？記住了，不許說出去，對誰都不許說，包括穆先生。不然我……”石老蔫順手抓起茶壺。

幾人一哆嗦。

2

趙二毛子一步跨進戴老肥家的院子，高聲喊：“司令來了！”

游克文身著長衫背著手，笑呵呵地走進來。

戴老肥迎上去，連忙拱手道：“呀，長官您親自來，在下有失遠迎……”

游克文摘下禮帽，彬彬有禮：“我一直說要來拜訪貴府，可軍務纏身，耽擱了?！?/p>

戴老肥點頭哈腰道：“屋里請，屋里請。”

游克文四下打量了一番：“哦，少了一位?！?/p>

“沒，沒少，哦，我家女子在私塾讀書呢?！贝骼戏蚀稹?/p>

戴老肥把游克文讓進屋，仆人趕緊上茶。戴老肥低聲下氣地說：“長官，軍餉的事，還請容我數日，您有所不知，去年的收成不濟，家底薄了……”

游克文笑了笑：“你看你，我又不是來催賬的，我是想與你聊一聊，親近親近。您呢，靖鎮(zhèn)第一大戶，我呢？靖鎮(zhèn)的守護者，有什么困難呢，咱們一起解決，沒什么大不了的，往后呢，你我共同努力，做到情同手足，過不了多久，咱們沒準就是一家人了?！?/p>

“呀，那可不敢?！?/p>

“有什么不敢的，您敢我就敢。”

戴老肥琢磨著他的話，無言以對。

游克文問：“聽說貴千金與萬福的兒子定了娃娃親，有這事？”

戴老肥端起茶杯：“哦，是，是?！?/p>

游克文一本正經地說：“老肥呀，不是我說你。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搞這一套？”

“我……”戴老肥不知如何作答。

“我是軍人，性子急，有話不掖著，彎子就不繞了?！庇慰宋姆畔虏璞皩嵅幌嗖m，我看上了你家千金?！?/p>

戴老肥一口熱茶咽住，想噴噴不出，忍了好一會，哆嗦地放下茶杯，蓋子滾落在地：“司令是開玩笑，您看我……”

“沒關系，一切事都有開頭，開好頭，往后就好辦了。我一向有耐心，不愿逼人，但剛才的話，不是玩笑?！庇慰宋拇魃隙Y帽，“好自為之，我還有軍務，請留步?！逼鹕韽街背鑫?。

戴老肥傻了，叫來丫鬟，問：“云妹兒呢？快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