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凌寂云正寫著什么,汪洋進來說:“爺,風清神醫(yī)回來了?!?/p>
凌寂云沒有停下手中的筆,說:“讓他進來?!?/p>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不悅的聲音:“凌寂云,你說話能不能帶點溫度???我要是有心悸病,早被冷死了?!?/p>
凌寂云停下筆,看著從門外踏進一著紫色衣衫男子,一雙眉宇英氣逼人,眼眸溫潤如沐春風,薄薄的唇葉微微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不似凌厲,更有幾分讓人一見覺得舒適愜意的意味,“你那么沒用,干嗎對你客氣?”
早習慣了他冷漠的說話方式,風清也不生氣,徑直坐在客椅上爽朗地說:“對不起啦,誰讓我這么沒用呢,不用說,這次又是無功而返。”
凌寂云突然記起這些天來一直要想起的事情,銳利的目光掃到汪洋說:“本王回來幾天了?”這些日子太忙,連日子都記不清了。
汪洋被主子此時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回話,“王爺,您回來六天了?!?/p>
六天了,有這么久了嗎?“本王忘了問你,那日送本王回來的姑娘身邊有沒有一只很奇怪的小鳥?!?/p>
汪洋眼神一轉(zhuǎn),想起看到停在那女子肩上的彩雀,說:“有,有只五顏六色的小鳥停在那姑娘的肩上?!?/p>
不等汪洋回神,凌寂云人已在幾步開外了。汪洋只得跟了出去,只留下風清一人莫名其妙。
今天是梔娘與小三兒成親的日子,簡陋的草房被布置一新。這些對于梔娘來說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可看著小三兒精神地收拾著,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梔娘一身紅色喜服,雖說是喜服,其實就是一塊紅布新做的衣裳。雖然布的質(zhì)感不好,可穿在梔娘身上,卻也貴上三分。
小玲兒打扮著新娘子,盈盈笑道:“梔娘,你今天可真好看,嫁給小三兒哥,真是太便宜他了?!?/p>
梔娘看了她一眼說:“別這么說,讓小三兒哥聽到會不高興的,再說我這輩子嫁給誰都是一樣的?!?/p>
“唉--”小玲兒顯然沒聽出梔娘那語氣中的感嘆,說,“這就是我們貧窮百姓的命啊,你看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不是嫁得風風光光的?!?/p>
“怎么能這么說呢?嫁得風光又不一定能幸福?!?/p>
小玲兒有些認同地點點頭說:“說得也是,你看邊城首富楊老爺?shù)男〗汶m然嫁進了城主府,可前些天還不是因病過世了。有嫁進城主府的命,卻沒有享受富貴的命,可憐啊?!?/p>
梔娘一驚,手中的梳子差點掉在地上,“你說什么?楊小姐死了?”
“是啊,死了。”
梔娘想到了凌寂云,在迷蹤林里他只字未提此事,可按小玲兒的說法,這該是在重逢前的事情,還期待他仁慈些,不料他還是沒有放過楊秀珍。
小玲兒看著停在旁邊的彩雀說:“梔娘,這是什么鳥兒呀,真漂亮?!?/p>
梔娘收回思緒,“它叫彩兒?!?/p>
一抬手,彩兒跳到了梔娘的手上。她說:“彩兒,今天乖乖地待在家里,不可以到處亂飛?!?/p>
彩兒似聽懂般飛上飛下的,惹得小玲兒好不驚奇。
門開了,小玲兒的母親劉大嬸一臉笑意地進來說:“梔娘,該上花轎了?!?/p>
小玲兒這才將喜帕蓋在梔娘頭上,扶著她走出門。其實小三兒的家離得不遠,可他非要用轎子抬著梔娘過門,梔娘無奈只得同意。
上了花轎,就有客人將掛在門口的鞭炮點響了,響聲震耳欲聾,讓拂過的微風都染上了喜慶,只可惜風易散,會將什么都吹干凈。
小三兒家的院子里,小三兒娘正沉浸在當婆婆的喜悅中,拉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說話,笑得合不攏嘴。小孩子們拿著糖果也在院子里追打戲鬧。
小三兒倚在院門口,喜氣洋洋地眺望著花轎來臨的方向,要好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說:“別急,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小三兒紅著臉說:“別鬧了,別鬧了?!?/p>
眼看著花轎近了,小三兒更是緊張不已,院子里的人都出來迎新娘了。
第二次坐花轎了,沒有前一次的緊張與無措,內(nèi)心卻兀自憑添了愧疚,梔娘從花轎里出來,小玲兒扶著她走到小三兒跟前,牽過喜緞?wù)f:“快走吧,吉時到了,該拜堂了?!?/p>
小三兒娘笑著坐在上方,面前放著兩個拜堂用的蒲團。
“吉時到--”劉大嬸一聲長喊,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