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作答,為了逃避這個問題,凌寂云走到門口站定說:“天快亮了,休息吧?!?
“王爺”,梔娘開口,凌寂云卻不敢停步,“若王爺不知如何是好,梔娘不會難為你的?!?/p>
取出懷里的一葉紫,看著凌寂云消失在視線里。
東方亮起了啟明星,下一瞬間,風吹開了一片淺顯的白晝。躲在云層下方的太陽,靜靜地等著月亮的光芒悄悄逝去。
關上房門,梔娘和衣躺在床榻上,努力收回思緒,暈睡過去。
翌日晌午,當梔娘從暈睡中醒來時,卻有一個丫鬟畢恭畢敬地站在屋子里。她說她叫秋靈,是凌寂云吩咐她來侍候自己的??磥恚€真把自己當做那群妾侍中的一員了?;叵肫鹉赣H生前的話,大戶人家三妻四妾,不如嫁個平常百姓平淡一生。
象征性地吃了一些秋靈端來的早點后,梔娘揣著手里的一葉紫正要出門,正在收拾碗筷的秋靈叫住她說:“小姐,王爺派人來吩咐過了,今日要帶若依姑娘出門,讓您改個時間再去找他?!?/p>
緊了緊手中的一葉紫,梔娘不禁犯起了疑慮:他知道今日自己會去找他么?故意帶著連若依避開,會是和將她推向刀下的原因一樣么?
“我不找他,去花園里走走?!睏d娘轉(zhuǎn)過身放下手中的一葉紫,木然地輕聲言道。
“奴婢和您一起吧。”秋靈輕快的音調(diào),今天的心情明顯不錯。
她擺擺頭拒絕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吧?!边@個名叫秋靈的女孩,梔娘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一路走來,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花香,轉(zhuǎn)過回廊,穿過透風的花墻,映入眼簾的是鮮花簇簇,姹紫嫣紅。
也許是這景色宜人的緣故,梔娘深鎖的愁眉漸漸舒展開來,內(nèi)心亦平靜了許多。想起了幾句詩,邊走邊念了出來:“新妝宜面下朱樓,深鎖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數(shù)花朵,蜻蜓飛上玉搔頭。”
忽聞一陣悅耳的鳥鳴聲,微揚唇角,手一抬,彩兒就站在了手背上,歡快地嚷個不停。走到園中小亭坐下,捧著彩兒,梔娘輕聲問:“彩兒,想家嗎?”
彩兒眨眨眼睛,似聽懂了梔娘的問話,梔娘接著說:“我也想家了,想咱們的那間草寮,想咱們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日子,若我有你這樣一對翅膀該有多好?!?/p>
“想不到你也會說這般孩子氣的話?!?/p>
梔娘聞聲斜眸,見到是風清,淡淡的笑意添了些許,“風大哥,是你呀?!?/p>
彩兒飛到風清的肩上,繼續(xù)歡叫著,樂得風清直笑,梔娘招手說:“彩兒,快過來?!?/p>
“沒關系,彩兒現(xiàn)在可是大功臣呢?!憋L清小心翼翼地撫著彩兒的彩色羽毛,這可是絕世的寶貝,若是現(xiàn)身武林,必會引起一番爭奪。
“大功臣?”
對上梔娘質(zhì)問的目光,風清笑道:“當然了,若不是它將瑞陽山的地形圖和山賊站哨的位置信息帶回來,我們怎么能那么快一舉殲滅那個賊窩呢?”
彩兒仿佛能聽懂有人在夸它,叫得更歡了,忽上忽下地亂飛著。風清笑道:“你看彩兒樂的,像喝了笑湯一樣,哈哈哈?!?/p>
呃?笑湯?梔娘的笑容微微僵住,盯著風清的眸色轉(zhuǎn)為探詢,“風大哥,你剛才說笑湯?”笑湯是華虛子與師兄王農(nóng)少時拜師學藝時,一起發(fā)明捉弄師父藥王的。這笑湯除了他們兩人知道配方外,別人是不可能知曉的,如今居然從風清口中說出來了,梔娘不能不詫異。
盯著梔娘有些嚴肅的表情,風清有些不自然地說:“是呀,笑湯,怎么了,梔娘?”突然又想到這個詞梔娘應該不會懂的,又解釋說:“你不懂,這笑湯是一種可令人發(fā)笑不止的湯藥,我?guī)煾刚f是整人用的?!?/p>
淚水盈盈滑落,自從她十二歲那年見過疼她寵她的師伯外,就再也沒有師伯的消息,直到父親去世。梔娘心里直一陣酸澀,問:“風大哥,你認識一位叫王農(nóng)的長者嗎?”
風清笑道,“自然認識,他是我?guī)煾浮!比绱艘徽f,風清的神情又徒然浮上幾抹感傷,“可惜三年前就過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