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若依本以為梔娘會謝絕,畢竟這樣的提意她說了也并非一次兩次了,此時她竟應了下來,倒是讓自己的內(nèi)心有些疑惑糾結,可既是話已出口,便收回不得,“不知梔娘小姐要些什么呢?”
梔娘勾唇一笑,將停在連若依身上的目光移向她身側的凌寂云,“記得連姑娘說過,王爺會替她好好謝梔娘,如此一來,王爺可否將你書房中的那盆很美的花送與梔娘?”
餐桌前有人心下一咯噔,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著出聲之人,警惕的揣測可是她知道了什么?然細想之下又覺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會知道。
凌寂云聞言,不禁有些納悶,上午說要給她的時候,她卻沒回應,此時來說用意何在?然又想到此時的境況,又好像明白梔娘的用意了。
不待凌寂云開口,連若依先言道:“梔娘小姐說的可是那盆藍夜姬?”
梔娘點頭。連若依徒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真對不起,那盆藍夜姬下午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向云要了?!?/p>
連若依的毒雖是解了,但身體并未完全復原,如果再呼吸藍夜姬而中毒的話,后果真是不堪設想,想到此處,梔娘不禁添了幾分憂慮,“連姑娘,能否割愛?”
兩個女人為了一盆花相持不下,眾人都停下酒杯筷子,饒似看好戲地看著。
“這?”連若依猶豫了,不難看出她很舍不得。不只因為她喜歡那盆花,更因那是凌寂云的東西,她不能容忍放在其他女人的院子里。
凌寂云復雜地看了一眼梔娘,對于她的堅持有種說不出的疑惑,何曾見她于一事如此執(zhí)著?孩子她可以拿掉,為了離開,可改主意取彩雀之血,然她今時舉又是為著那番呀?偏過頭去看著凌寂華說:“大王兄,這藍夜姬只有一盆嗎?”
凌寂華歉然笑道:“是啊,可是西域國唯一的一盆。因為這種花中原沒有,在西域也絕種了,留下的這盆被公主作為嫁妝帶來了中原。對不起了,四弟,這回幫不了你?!?/p>
“梔娘小姐為何一定要那盆花呢?”連若依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悅。
梔娘總不能說那盆花的香氣含有劇毒,自己要留下來研究吧。梔娘為難地想著,風清故作輕松笑道:“梔娘,既然連姑娘喜歡,你就別跟她爭了,有機會師哥帶你到處去欣賞花兒,好嗎?
“師哥,可是……”
風清在桌下緊握梔娘的手,那藍夜姬既是有毒之物,依連若依此時的身子豈能招架得???但還是示意她不要說下去,說:“你這丫頭,怎么還跟長不大似的?!?/p>
想到凌寂云中的毒,梔娘的手顫抖不已,本想得到花可以研究一下,或許能在毒發(fā)之前預防著,可現(xiàn)下是沒有機會了。梔娘臉色霎時慘白,手中直冒冷汗,風清皺眉,擔心地輕聲問:“梔娘,你怎么了?”
事關凌寂云的性命,梔娘做不到若無其事的悠然,猛地起身,朗聲道:“對不起,梔娘有些不適,先行失陪了。”
梔娘走得慌亂,留下滿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初更時分,泛起了輕霧,朦朧地映著周圍能看見的一切。迎面而來的風,略帶一股涼意。梔娘倚著窗欞,郁郁不樂地仰望天際燦爛星空,從未有過的憂心如焚。
一聲嘆息,聞得身后的門似被推開了。秋靈那丫頭,早告訴她自己沒事,不用總過來看看。梔娘輕聲說:“秋靈,很晚了,我真的沒事,你不用再過來了,回去休息吧。”
聽到了關門的聲音,自己卻有些落寞地嘆了口氣。不想,下一刻腰間環(huán)上一雙暖手,耳際傳來輕聲的呼吸。
梔娘徒然覺得好累,癱靠著那個胸膛,又害怕再也聽不到如此溫柔的心跳,微揚唇角,問:“怎么還不休息?”
下頷抵著梔娘的肩處,凌寂云低聲抱怨著說:“你不也沒休息嘛?!?/p>
梔娘沒有吱聲,靜靜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凌寂云聲色柔柔地問著:“想我嗎?”
反應過來他的用意,她轉身看著他疲憊卻充滿了誘惑的臉,抬手描繪著那英俊的輪廓,想呀,可又不敢,垂眸窘迫地推開他說:“沒正經(jīng),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
凌寂云轉身坐在了凳子上,換一副傲慢的表情說:“我來拿東西?!?/p>
東西?自己又欠他什么了?“梔娘不明白?!?nbsp;
凌寂云劍眉微擰,有些不悅地說道:“今日生辰,府里的人都送了禮,唯獨你遲遲不加表示,如果你想本王親自前來向你討要的話,現(xiàn)在本王已經(jīng)來了,你是不是該拿出來啦?!?/p>
梔娘做了一件袍子,繡了一條腰帶,可并沒有說是送他的生辰禮物,更何況他是從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