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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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山陣地上，炮火連連，硝煙滾滾，滿地都是死尸，只有零星不多的國軍士兵在堅守著。

對面的日軍眼看就要沖上陣地，一營士兵率先沖到。方勝利拉起地上一個重傷員：“情況怎么樣？”

“守??！守??！”重傷員說完，頭一歪，死了。

方勝利放開那人，大吼：“弟兄們，給我上！”

一營全面開火。一通激烈的戰(zhàn)斗，終于將前面沖鋒的日軍暫時打退。

一營據(jù)守在陣地工事之內(nèi)，周衛(wèi)國和方勝利都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時徐虎扶著另一個看起來精疲力竭的低級軍官走過來：“團長，營長，這是758團的弟兄。”他指指周衛(wèi)國和方勝利，對那軍官說：“這是我們周團長和方營長。”

那人向周衛(wèi)國和方勝利敬禮：“我是758團三營二連一排排長趙明！謝謝友軍支援！”

周衛(wèi)國看著他：“兄弟辛苦了！其他758團的兄弟呢，你們團長呢？”

趙明帶著哭腔說：“弟兄們?nèi)妓懒?，團長也陣亡了，就剩我和幾個重傷員了?！?/p>

周圍眾人一聽這話，都很難過，大家都不說話。

周衛(wèi)國的眼圈也紅了：“好兄弟，你們758團的任務完成了，你先下陣地休息吧。勤務兵，抽出一個人來，護送趙明下去?！?/p>

趙明推開扶著的人，大聲說：“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給我們團長報仇！”

方勝利說：“兄弟，別逞強，你在這里已經(jīng)打了一天一夜了，先回去休息?！?/p>

趙明看著兩人：“求求你們，讓我留下！我熟悉陣地的情況，留在這還能幫幫你們?！?/p>

周衛(wèi)國、方勝利互相看看，都很為難。

周衛(wèi)國想了一下：“好吧。勝利，趙明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他，給758團的弟兄留下種子?！?/p>

方勝利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p>

此時，日軍指揮部正在召開高級將領會議。

上座最高將領日軍華中方面軍總司令、陸軍大將松井石根顯得很生氣：“八嘎！三天的時間，帝國軍人損失慘重，拿不下南京，讓我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

日軍第三師團先遣隊聯(lián)隊長、陸軍大佐鷹森孝說：“司令官閣下！南京城守衛(wèi)以光華門及棲霞山兩處最為薄弱！依在下看，不如集中兵力，強攻光華門及棲霞山！”

松井石根點點頭：“好！聽我命令，第三師團先遣隊，第六師團從各自前線調(diào)離，主攻光華門！第16師團調(diào)赴棲霞山陣地進攻！”

在座眾軍官一低頭：“嘿！”

竹下俊在旁坐，說：“總司令閣下，我有一個主意！”

松井石根看向他：“什么主意？”

竹下俊說：“南京城墻高達二十米，寬十三米，一般的山炮是無法擊破的。不過，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nèi)部攻破的?！?/p>

“你的意思是內(nèi)外接應？”

“不錯！”竹下俊說，“當然，我軍在南京城并無內(nèi)應，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派一隊精兵潛入城中。”

松井石根饒有興趣地說：“聽閣下的意思，似已有了計劃？”

“總司令閣下，卑職是在德國軍校學特種作戰(zhàn)的。請允許我臨時組建一支特戰(zhàn)隊，我有辦法偷偷潛入南京，搶占城墻，為我軍攻城贏取時間！”

“你怎么進南京？”

“我曾經(jīng)在南京住過一段時間，我知道南京的城墻下面有很多下水道。我們趁夜色拓寬下水道，挖掘一條通道，讓一支幾十人的特戰(zhàn)隊潛進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竹下君有把握嗎？”

竹下俊想了想：“至少有八成把握！”

松井石根面露喜色：“好，那這件事就交給竹下君了！你從光華門入，若能潛入南京城，從城內(nèi)接應鷹森君?！彼D頭對眾人說：“此一仗關系重大，望諸位不負厚望，若能建功，我必將在天皇面前為諸位美言?！?/p>

眾人又是一低頭：“嘿！”

很快，竹下俊就組建了一支八十多人的一個小分隊。趁著夜色，竹下俊率領小分隊泅渡通過護城河，摸到了南京城墻底下，找到一個小下水道，開始打通道。

日軍陣地上，松井石根默默地注視著南京城方向。一旁的參謀長說：“松井君，打算什么時候行動？”

松井石根說：“別急，等竹下俊的信號！”

“松井君真認為竹下俊能潛入南京城嗎？”

“閣下認為呢？”

參謀長說：“我以為，他一個剛從軍校畢業(yè)的學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在司令官面前嘩眾取寵而已！”

松井石根一笑：“憑我的了解，閣下太小看竹下俊了！”

聞言，參謀長不說話了。

棲霞山陣地戰(zhàn)壕里，周衛(wèi)國仔細地盯著陣地前方，觀察敵情。

方勝利走過來，面色沉重。周衛(wèi)國看了看他：“怎么了？”

“衛(wèi)國，剛剛得到團部消息。今天我軍全線吃緊。我們這里還好，其他兄弟部隊都是傷亡慘重。我軍后續(xù)已經(jīng)沒有援軍，鬼子卻不斷增兵?！?/p>

周衛(wèi)國咬了咬牙：“不管怎樣，咱們死守陣地就是了！我就不信，十萬國軍將士還守不下一座南京城！”

方勝利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片刻，方勝利打破沉默說：“衛(wèi)國，明天我們可能就要戰(zhàn)死了。你想你的家人嗎？”

周衛(wèi)國看他：“你呢？”

“我想，想我媽?！狈絼倮f完，眼睛已經(jīng)紅了。

周衛(wèi)國拍拍他：“我也想，想我父親，想我的老同學，不過最想的還是小雅！但是，我們必須堅守在這里！如果我們不死，也許死的就將是我們的父母、兄弟，還有愛人?！?/p>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南京城，都不再做聲。

南京城墻底下，洞口挖開。一個小兵鉆出來：“少佐閣下，通道已經(jīng)全部打通?！?/p>

竹下俊手一揮，小隊士兵開始鉆通道。

眾人進入城墻內(nèi)。竹下俊當即觀察一下四周環(huán)境：“所有狙擊手聽令，你，搶占西面制高點；你，搶占東面制高點。其他人呈戰(zhàn)斗陣形，分兩路上！”

所有隊員散開，分兩路沖上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