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愛我的時候，是不是只有過那么一次？

我們彼此那么近，那么透明，你有一些秘密我仍不知。

時間沖走了彼此，靠岸的時光也得不到確定。

我們曾彼此互相取暖，卻暖不掉你冰冷的舊時光，那么，親愛的，再見。

--選自莫慕休日記《如果天亮以后》

七．如果。小心翼翼。最后。再見。

這是一些和我們存在關系的動名詞。

既然躲不掉宿命，就是命。不幸運，我可以倒霉到無家可歸，幸運的時候，我可以得到凡的物資獎勵。而我絕大多數(shù)處于中間狀態(tài)，要多平凡，就有多平凡，或者要多不平凡，就多不平凡。奇怪，踏入十七歲以來，我一直都是不平凡的，是幸運的。

遇到不平凡的陶樣，繼續(xù)不平凡的初戀，得到不平凡的日子。

那么，從頭到尾，我還一直都是上帝眷顧的吧。

市優(yōu)在星期一的日子舉辦了踏青活動，將磨山從頭到尾爬一遍，任務完成后，即可自由活動。

直到到達磨山，我依舊沒看到陶樣。手指冰涼到近乎沒有溫度，放進保溫飯盒的愛心午餐似乎冷了許多。自從校文藝匯演后，陶樣就仿佛人間蒸發(fā)了，手機聯(lián)系不到，人也找不到，即便周末的補習也沒見到。

磨山的草木叢生，茂密到林子詭秘地像座空城。

市優(yōu)的學生穿著醒目的黑色運動校服，朝山頂一路奔跑，不知我們是風景，還是風景在看我們。

“老師，我身體不適合劇烈運動。”我怯壓地對陳堯說。

陳堯氣喘吁吁轉(zhuǎn)過頭，說：“那就跟著隊伍走，走總比不動好呢！”

“嗯?！?/p>

陳堯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和隊伍一起越跑越遠。

隊伍越來越遠，胡悅夾雜在那群人里，慢慢向前移，我一個人落單似的，走在了最后面。英雄是寂寞的。我突然想起這句話，因為英雄不平凡，所以寂寞，因為莫休休不平凡，所以孤獨。

我漸漸看不見隊伍，一個人獨自行走。

按規(guī)定路程是中午便可到達，我遲到了整整2個小時，才到達磨山頂。學生大部分都自由活動去了，我爬上山頂，面前，有一個和瀑布很像的水坡，暫且叫瀑布吧。

我尤愛瀑布，喜歡瀝瀝的流水聲，喜歡淺藍的水色，喜歡晶瑩的水珠。原諒我是一個如此貪婪的人。

非醴泉不飲，非梧桐不棲。這樣說來，古人講究，那我是格外的包容吧。

我坐在梧桐樹下，拿出那份為陶樣準備的愛心盒飯，菜色雖不怎么豐盛，但還好，還算好吃。吃過飯，我望著奔馳的泉水，思緒卻又像斷了的弦一樣，戛然而止。

“奶奶……”

“休休，來，來我這？”

“在哪？您在什么地方？”

“前面，往前走?！?/p>

“嗯?！?/p>

……“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從小的朋友?！?/p>

“哦？”

“你呢？”

“我為他而生的啊！”

……“你有沒有在乎過？”

“什么？”

“你有多少女人？”

“你不相信我？”

“什么？”

“你有沒有為我哭？”

……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快的時候，身后的雨季提前而至，七歲的時光，和瀑布的流水一起消失。

“布谷。”

我睜開眼，嘆了口氣，當做白日夢變得和預知夢一樣，真的很不容易。

傍晚快到時，市優(yōu)的車啟動了，只留下了奔流不停的泉水越來越遠。

兩個小時后，車穩(wěn)穩(wěn)停在市優(yōu)大門口。

暮色開始四合。秋天也快到了。

“莫休休！”胡悅沖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迎上去抱住她，給她一個完美的微笑，胡悅心滿意足地松開我，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所有人走后，我是最后一個下車的。

夜色透露出半點黑暗，就好像有些看見了，老天作證，我真的不是很喜歡夜晚。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時，我拿著書包，往校外走。

“陶樣？”我囈語了一聲。

陶樣拿著一個檔案袋，我分明看見那就是陶樣的學生檔案，更明顯的是，袋上有一張印著“市優(yōu)教導處”印章的轉(zhuǎn)學申請。

“你要去哪？”我沖上去攔住他。

陶樣看了我一眼，他的那招牌壞笑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展開，“莫休休，我要回去了?！?/p>

“回去，回哪？”我發(fā)現(xiàn)，在陶樣面前，我怎么都只是一個任性到無可救藥的孩子。

“回二中??！”他順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像在安撫一個不安分的小孩。

“不走不行么？你為什么要笑？”我倔強地抱著陶樣的胳膊。

“不行哦，因為……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那個慕慕拉！”他自以為成功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卻舍不得地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陶樣的離開絕不因為如此，假若如此，他又何必再離開我一次。

“你有多少女人？”我問，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如此唐突的話來。

“……”

“說??！”我對他大喊。

“你不相信我？”陶樣的臉面無表情。

“什么？”我驚訝道。

陶樣定定地看著我，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四周隱隱約約有些看不見，陶樣的臉，我都有些看不見。

“你有沒有為我哭過？”他重復道。

“我……”我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那好，再見！”他轉(zhuǎn)身就走。

“陶樣！你就為這個走！”我?guī)缀跬纯嗟貐群啊?/p>

“不，因為你不是我愛的?！闭f完，陶樣的身影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我滯愣地停在原地。

陶樣，你離開的理由是如此戲劇。

十七歲的開端，我享受到相戀和失戀，你給予我的，是我如此的倔強，到最后，是我的倔強害了我自己。你走的如此殘忍，現(xiàn)在，你走了，我該不該為你哭？你讓我在十七歲的夏末可笑地度過幾個混亂甜蜜的日子。那么，如果是這樣，說過再見的，就不要再思念。

我還是莫慕休。一切都能重新來過。

十七歲還很漫長。那么，再見，夏天。再見，舊時光。

你說愛我的時候，是不是只有過那么一次？

我們彼此那么近，那么透明，你有一些秘密我仍不知。

時間沖走了彼此，靠岸的時光也得不到確定。

我們曾彼此互相取暖，卻暖不掉你冰冷的舊時光，那么，親愛的，再見。

--選自莫慕休日記《如果天亮以后》

七．如果。小心翼翼。最后。再見。

這是一些和我們存在關系的動名詞。

既然躲不掉宿命，就是命。不幸運，我可以倒霉到無家可歸，幸運的時候，我可以得到凡的物資獎勵。而我絕大多數(shù)處于中間狀態(tài)，要多平凡，就有多平凡，或者要多不平凡，就多不平凡。奇怪，踏入十七歲以來，我一直都是不平凡的，是幸運的。

遇到不平凡的陶樣，繼續(xù)不平凡的初戀，得到不平凡的日子。

那么，從頭到尾，我還一直都是上帝眷顧的吧。

市優(yōu)在星期一的日子舉辦了踏青活動，將磨山從頭到尾爬一遍，任務完成后，即可自由活動。

直到到達磨山，我依舊沒看到陶樣。手指冰涼到近乎沒有溫度，放進保溫飯盒的愛心午餐似乎冷了許多。自從校文藝匯演后，陶樣就仿佛人間蒸發(fā)了，手機聯(lián)系不到，人也找不到，即便周末的補習也沒見到。

磨山的草木叢生，茂密到林子詭秘地像座空城。

市優(yōu)的學生穿著醒目的黑色運動校服，朝山頂一路奔跑，不知我們是風景，還是風景在看我們。

“老師，我身體不適合劇烈運動。”我怯壓地對陳堯說。

陳堯氣喘吁吁轉(zhuǎn)過頭，說：“那就跟著隊伍走，走總比不動好呢！”

“嗯?！?/p>

陳堯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和隊伍一起越跑越遠。

隊伍越來越遠，胡悅夾雜在那群人里，慢慢向前移，我一個人落單似的，走在了最后面。英雄是寂寞的。我突然想起這句話，因為英雄不平凡，所以寂寞，因為莫休休不平凡，所以孤獨。

我漸漸看不見隊伍，一個人獨自行走。

按規(guī)定路程是中午便可到達，我遲到了整整2個小時，才到達磨山頂。學生大部分都自由活動去了，我爬上山頂，面前，有一個和瀑布很像的水坡，暫且叫瀑布吧。

我尤愛瀑布，喜歡瀝瀝的流水聲，喜歡淺藍的水色，喜歡晶瑩的水珠。原諒我是一個如此貪婪的人。

非醴泉不飲，非梧桐不棲。這樣說來，古人講究，那我是格外的包容吧。

我坐在梧桐樹下，拿出那份為陶樣準備的愛心盒飯，菜色雖不怎么豐盛，但還好，還算好吃。吃過飯，我望著奔馳的泉水，思緒卻又像斷了的弦一樣，戛然而止。

“奶奶……”

“休休，來，來我這？”

“在哪？您在什么地方？”

“前面，往前走。”

“嗯?！?/p>

……“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從小的朋友。”

“哦？”

“你呢？”

“我為他而生的??！”

……“你有沒有在乎過？”

“什么？”

“你有多少女人？”

“你不相信我？”

“什么？”

“你有沒有為我哭？”

……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快的時候，身后的雨季提前而至，七歲的時光，和瀑布的流水一起消失。

“布谷?！?/p>

我睜開眼，嘆了口氣，當做白日夢變得和預知夢一樣，真的很不容易。

傍晚快到時，市優(yōu)的車啟動了，只留下了奔流不停的泉水越來越遠。

兩個小時后，車穩(wěn)穩(wěn)停在市優(yōu)大門口。

暮色開始四合。秋天也快到了。

“莫休休！”胡悅沖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迎上去抱住她，給她一個完美的微笑，胡悅心滿意足地松開我，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所有人走后，我是最后一個下車的。

夜色透露出半點黑暗，就好像有些看見了，老天作證，我真的不是很喜歡夜晚。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時，我拿著書包，往校外走。

“陶樣？”我囈語了一聲。

陶樣拿著一個檔案袋，我分明看見那就是陶樣的學生檔案，更明顯的是，袋上有一張印著“市優(yōu)教導處”印章的轉(zhuǎn)學申請。

“你要去哪？”我沖上去攔住他。

陶樣看了我一眼，他的那招牌壞笑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展開，“莫休休，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我發(fā)現(xiàn)，在陶樣面前，我怎么都只是一個任性到無可救藥的孩子。

“回二中?。　彼樖置嗣业念^發(fā)，像在安撫一個不安分的小孩。

“不走不行么？你為什么要笑？”我倔強地抱著陶樣的胳膊。

“不行哦，因為……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那個慕慕拉！”他自以為成功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卻舍不得地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陶樣的離開絕不因為如此，假若如此，他又何必再離開我一次。

“你有多少女人？”我問，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如此唐突的話來。

“……”

“說??！”我對他大喊。

“你不相信我？”陶樣的臉面無表情。

“什么？”我驚訝道。

陶樣定定地看著我，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四周隱隱約約有些看不見，陶樣的臉，我都有些看不見。

“你有沒有為我哭過？”他重復道。

“我……”我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那好，再見！”他轉(zhuǎn)身就走。

“陶樣！你就為這個走！”我?guī)缀跬纯嗟貐群啊?/p>

“不，因為你不是我愛的?！闭f完，陶樣的身影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我滯愣地停在原地。

陶樣，你離開的理由是如此戲劇。

十七歲的開端，我享受到相戀和失戀，你給予我的，是我如此的倔強，到最后，是我的倔強害了我自己。你走的如此殘忍，現(xiàn)在，你走了，我該不該為你哭？你讓我在十七歲的夏末可笑地度過幾個混亂甜蜜的日子。那么，如果是這樣，說過再見的，就不要再思念。

我還是莫慕休。一切都能重新來過。

十七歲還很漫長。那么，再見，夏天。再見，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