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是分不出結果了。”蕭南盯著冷軍說。
“以后再動我兄弟,你會很后悔!”冷軍說。
“你是個爺們兒,可惜我們不能成為朋友?!笔捘贤谎垩粗猩牢床返臈铌?,“這事算了吧。”
“這事算不了!”
“好,我會再找你?!?/p>
“我等你?!?/p>
武警踹開房門的時候,屋里只剩楊陽和滿地斑斑血跡,墻上的彈孔漏進光線。蕭南沒有帶走楊陽,如果帶他走,楊陽只會死得更快。駱子建和糾察隊員,都是蕭南響的槍。蕭南想,楊陽如果能活下來,頂多被關幾年,不會有大事。
國慶節(jié)全城槍聲轟鳴,市府震驚,坊間井巷傳得沸沸揚揚,蕭南被傳成比“二王”更為牛B的槍手。國慶節(jié)槍擊事件,也造成了全城混混兒大逃亡,走得及時的跑了,走慢一步的一網裝進局里慢慢說。拘留所、看守所人滿為患,這是繼八三年嚴打以來,第二次關押高峰。為了爭取立功表現(xiàn),混混兒們紛紛點水,一大批案件,也因此次大搜捕而塵埃落定。火車站、汽車站、每個出城的路口,都布滿公安和背著微沖的武警,市委指示--罪犯有過偵察兵經歷,攜有槍支,為極度危險人物,一旦發(fā)現(xiàn)可現(xiàn)場擊斃。蕭南恍如人間蒸發(fā),本市及附近縣市都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蕭南并沒有走,有時候逃亡就像被狗群追,你越是跑,狗越是追。蕭南藏在地委一棟堆放雜物的小樓里,地區(qū)最高級別官員每日在他眼前出出進進,誰又知道他們開會討論的殺人犯就藏在幾十米外靜靜舔舐著傷口。
從老屋逃出來的時候,蕭南用力扎緊傷腿,不讓地面留下血跡,這時候任何一點疏忽都會致命。夜霧漸漸彌漫了城市,給蕭南帶來生機,穿過幾條弄堂蕭南爬進一輛沒有熄火的小貨車,司機走開買煙,這也是警犬停下的位置。貨車駛入城市另一頭,在一片雜亂的民房中蕭南跳車,翻進一座沒有燈光的小院。部隊培養(yǎng)了一名優(yōu)秀的偵察兵,也培養(yǎng)了一名生存力超強的罪犯。在廚房蕭南挖出了腿里的彈頭,刀刃澆上烈酒燒過。彈殼里的火藥灑進傷口,撲哧一聲火光閃起,空氣里混雜火藥和皮肉的焦臭味,一截木棒牙印深陷。蕭南躺靠在墻邊,面無血色,辣酒灌進喉里,如簇簇火苗灼燒。昨日表彰大會上的戰(zhàn)斗英雄,今天是危害人民安全的通緝犯,蕭南搖搖頭,屋外秋風瑟瑟,黃葉飄落。
這時候荷槍實彈的武警靜靜埋伏在下角街,蕭南要敢回家,再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王露是在單位被帶走的,當時她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負責審訊王露的是李有德,李有德從縣治安科調到市刑警隊是因為一次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