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凱姆嚴(yán)肅地說，“再也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了。”

她的目光落在前幾天她和丹尼爾差點兒喪命的地方。那座倒塌的雕像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底座。

“來吧。”凱姆說著拽上露西，跟他一起走進(jìn)了公墓大門。他們跨過茂密的草叢，凱姆不時地轉(zhuǎn)身幫著她爬過那個土堆，至于這土堆如何而來兩人都心知肚明。

有那么一次，露西差點兒失去了平衡，還好她抓住了一座墓碑才沒有摔倒。那是一塊巨大的光滑石板，一面還沒完工，有些粗糙。

“我一直很喜歡這塊墓碑?！眲P姆指著露西扶著的那塊粉色的墓碑說道。露西繞到墓碑正面，大聲讀著墓碑上的銘文：“約瑟夫·米利，1821年至1865年。他在北方的入侵戰(zhàn)爭中英勇服役。他曾五次落馬，三次中彈都幸免于難。他已在此地永久安息?！?/p>

露西把指節(jié)捏得噼啪作響。凱姆如此中意這塊墓碑，或許是因為這塊光亮的粉色石碑在一排排灰頭土臉的墓碑中鶴立雞群，也或許是因為墓碑頂上精致復(fù)雜的螺旋花紋。她抬眼看了看他。

“是啊，”凱姆聳了聳肩膀，“我只是喜歡這塊碑文解釋他死亡的方式。很誠實，對吧？人們通常都不愿意這樣寫?！?/p>

露西看著別處?？催^了特雷佛墓碑上不可理喻的銘文之后，她很認(rèn)同凱姆的話?！跋胂肟?，如果每個人的死因都寫得這么實在的話，這個地方就會有意思得多了?！眲P姆指著距離約瑟夫·米利的墳?zāi)箮撞街獾囊蛔⌒〉膲災(zāi)拐f，“你覺得她是怎么死的？”

“嗯，猩紅熱？” 露西猜測道，她四下踱著步子。

她掰著手指計算著日期……葬在這里的女孩離世時比露西的年紀(jì)還小。露西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這樣的悲劇是如何發(fā)生的。

凱姆歪著頭思考著。“或許吧？”他說道，“要么就是年輕的貝茨和鄰居男孩在谷倉里一起 ‘打盹’的時候發(fā)生了離奇的火災(zāi)?！?/p>

露西原本想裝出一副受了冒犯的樣子，但是看著凱姆滿懷期待的面容她不由得笑了。她好久都沒有這么悠然地和男孩在一起消閑了。當(dāng)然，這一幕和她熟悉的影院停車場調(diào)情相比，可怪異了不少，但是圣劍和十字架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就是與眾不同。不論如何，露西已經(jīng)是他們的一員了。

露西跟著凱姆來到了公墓的中央，這里就像一個巨大的碗底一樣，還有更精美的墳?zāi)购土陮?。上方山坡上的那些墓碑，似乎都在俯視著他們倆，像是一群觀眾在觀看露西和凱姆兩位演員的表演。正午的太陽發(fā)出的橘色光芒穿過巨大橡樹的枝葉，灑落在公墓里。露西雙手遮住了雙眼。這是本周以來最熱的一天了。

“眼前這個家伙，”凱姆指著一處由柯林斯式①的柱子支撐的巨大陵墓說，“是個逃兵。他躲在地下室，然后柱子塌了他被活活悶死了。前車之鑒告訴我們永遠(yuǎn)不要躲避聯(lián)邦的搜捕?！?/p>

“是這樣嗎？”露西問道，“我想知道你怎么會成了這方面的的專家？”即使當(dāng)她打趣凱姆的時候，露西也感覺和凱姆在一起是一種特權(quán)。凱姆一直注視著露西，確保她時時刻刻都面帶微笑?！爸皇堑诹卸选！彼麩o辜地笑了，“如果你喜歡的話還有第七感、第八感、第九感?！?/p>

“說得好！”她笑了，“我現(xiàn)在想停下來滿足一下味覺，我餓了。”

“樂意為您效勞?！眲P姆從手提袋里掏出一張?zhí)鹤釉谝黄饦涞年幱跋落侀_。他擰開一個保溫瓶，一股濃烈的咖啡味撲面而來。她不會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她看著凱姆往一個杯子里加了些冰，把咖啡倒了進(jìn)去，然后又倒進(jìn)牛奶。凱姆說：“我忘記帶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