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形象怎么啦?”蔡惜直問他眼前來,“樊景皓,你給我說清楚了,我的形象防礙你什么啦?”
“我是拍我的孩子!”景皓氣不打一處來。
“你等不及了,是不是?你就那么讒孩子?”蔡惜大動肝火,尖銳地叫囂,“好啊,樊景皓,既然你稀罕孩子,有本事就自己生去??!”
近旁的住戶聞聲圍聚過來,抱起雙臂,笑嘻嘻地看他們兩口子吵架拌嘴。景皓意識到了自己面臨的窘境,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抽身隱退。臨走,他一跺腳,咬牙切齒地對著蔡惜扔下一句:
“丟人現(xiàn)眼!”
景皓把摔壞的數(shù)碼攝象機(jī)交給攝影部的同事,請其代為修理。同事用一塊絨布擦去遍布機(jī)身慘不忍睹的腳印,閑閑道:
“爆發(fā)世界大戰(zhàn)了吧?”
“不知怎么搞的,這女人哪,一懷孕,就草木皆兵,簡直成了滅絕師太,逮著什么,滅什么?!本梆┚趩实乇г?。
“忍忍吧,”同事說,“我老婆懷孕時,過著像豬一樣的幸福生活,我那才叫慘,慘絕人寰哪。老婆半夜三更指名點姓要吃哪一家點心鋪的羅宋面包,害得我寒冬臘月地騎車穿過大半座城市,去敲人家的店門,跟個叫花子似的,求小工從冰箱里施舍兩只存貨。”
景皓駭笑。
“還有呢,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咱們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小心得‘產(chǎn)夫憂郁癥’啊。”同事拍拍他的肩膀,湊近他,露骨地說了一些在老婆妊娠期,孤枕難眠的咸濕情節(jié)。
“消除欲火,得靠雙手!”景皓開了一句帶顏色的玩笑。
同事大笑。
半夜下班回家,景皓沐浴更衣,輕手輕腳地摸黑上床,躺到熟睡的蔡惜身邊。由于起居時段差異,蔡惜曾經(jīng)建議分房而居。然而景皓反對,他不愿意在空蕩蕩的夜里,睡在一張空蕩蕩的床上。
蔡惜起床后,會出門跑步,接著開車到辦公室。懷孕后,她依然會出去散散步,呼吸新鮮空氣,然后在書房中聽音樂翻雜志。她不會叫醒景皓,任他一直沉睡到午后。
但那天一大早,景皓就被蔡惜吵醒了。蔡惜在臥室中發(fā)出乒乒乓乓的聲響,景皓睜開眼睛,看見她翻箱倒柜,胡亂搜尋著什么。
“怎么了?”景皓欠身問道。
“我的一千零一夜不見了!”蔡惜很急躁。
“那套書,擱在書柜里。”景皓故意說。
“是香水!”
“香水對胎兒不好?!本梆┓瓊€身,閉上眼,繼續(xù)睡。他的棉被忽然被蔡惜一把掀起,蔡惜冷著臉,厲聲質(zhì)問:
“是你藏起來了?!”
蔡惜鐘愛的香水確實被景皓藏了,他杜絕這些可能污染胎兒的化學(xué)制品。當(dāng)下他默不作聲,拉過棉被,假裝蒙頭大睡。
隔一會兒,他聽見蔡惜無計可施地重重跺了跺腳,摔門而去。他噓出一口氣,偷笑一聲,如釋重負(fù)地沉沉入眠。
景皓一直苦心孤詣地呵護(hù)著蔡惜肚子里胎兒的健康,有時太累,他巴不得孩子是在自己腹中,以免隔山取火,使不上勁。
比如蔡惜懼怕妊娠紋,早早地就開始一絲不茍地使用一種富含橄欖精華,以及蘊涵維生素的妊娠紋防護(hù)精華液。為了預(yù)防精華液里的微量毒素,景皓DIY,動手為蔡惜量身制作了一款防妊娠紋的護(hù)體油,用2——3粒VE膠囊,滴入嬰兒潤膚油里,搖晃均勻,即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