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你也來??!”景皓摟著維尼,享受慢節(jié)奏的小火車,百忙之中朝著蔡惜拼命招手。
蔡惜微笑著,眼眶卻緩緩地濕潤了。她愛維尼,愛這個(gè)由她生命的土壤所萌生的小小的嬰孩。他是上天賞賜給她的奇跡,充滿了奇跡誕生的驚喜。她知道,她對他的愛,將會(huì)是一條長流不息的河,延綿不絕,伴隨她的終生。
父子倆倦游歸來,維尼張開小手臂,撲向蔡惜,嬌軟奶香的小身子粘在她的懷里。蔡惜擁著兒子,生離死別一般地不停與他香面孔。
“維尼,媽媽會(huì)牽掛著你……”蔡惜喉頭哽塞。
“那一小袋米糊呢?”景皓翻找旅行包。
“維尼,等你長大了,但愿你能原諒媽媽……”蔡惜的淚浸濕了維尼的臉,維尼直覺地抬手去摸她潮濕的眼睛。
“蛋黃熱著哪!”景皓得意地宣稱。
他把保溫瓶里的蛋黃泥取出來,用開水和米糊一塊兒沖調(diào),熱熱乎乎地喂給維尼。維尼餓壞了,伸出小手來搶勺子。
“燙!小笨蛋!”景皓跟維尼逗樂,一抬頭,看到蔡惜的淚眼,笑道,
“你怎么了?眼里進(jìn)沙子了?”
“我舍不得維尼……”蔡惜憋不住眼淚。
“舍不得?有人強(qiáng)迫你賣孩子?”景皓嘩笑,“惜惜,你是哪根筋不對了?我怎么從不知道學(xué)計(jì)算機(jī)的女人也會(huì)莫名其妙地傷春悲秋?!”
“景皓,我要離開你?!辈滔Ш莺菪?,說了出來。
“對了,兒童醫(yī)院通知打疫苗,”景皓說,“我明天下午帶維尼去?!?/p>
“景皓,我不再愛你?!辈滔嫔?。
“順便給他檢查一下牙床,他出牙量太少,有點(diǎn)兒像缺鈣的癥狀,”景皓說,“他又愛出汗,睡一晚,連褥子都是潮的?!?/p>
“景皓,我要離婚?!辈滔б闳坏?。
“可是我一向都很注意給他補(bǔ)鈣的呀!”景皓說。
“景皓,讓我們好聚好散吧?!辈滔箽狻?/p>
“這小子,恐怕是對鈣的吸收能力不夠火候?!本梆┱f。
“樊景皓,你到底聽沒聽我講話!”蔡惜憤怒。
景皓嚇一跳,手一抖,勺子磕著了維尼的小鼻梁。維尼痛得哭了。景皓趕快取出旅行包里的流氓兔,哄著維尼。
“你聽清了嗎?”蔡惜軟了聲氣。
“聽清了聽清了!”景皓嘻嘻一笑,“你說,你要離開我,你不再愛我,你要離婚,我們要好聚好散,對不對?我在聽呢!這回滿意了吧?該給我打及格了吧?”
“我沒開玩笑!”蔡惜急道。
“是是是,我沒開玩笑!”景皓居然撮尖嗓子,學(xué)她說話,一邊把手探向維尼的小褲子,查看端倪。
“喲,臭小子,你又干壞事兒啦?!”他在維尼的小嫩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小家伙不明究里,癢癢得咯咯笑起來。清脆玲瓏的笑聲。
“維尼,肯定是你不聽話,招惹你老媽生氣了,她不要咱們啦!”景皓輕輕松松地逗著兒子,笑容滿面地瞟了她一眼。
維尼出生的第283天,蔡惜攜著簡單的行囊,駕著她心愛的Golf,搬離了她和景皓共同居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