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劃過一道雪白的閃電,隨即一個驚雷猛地炸響,大雨,終于嘩啦啦淋了下來,很快就將我淋濕了。臉頰上,早已分不清楚是淚水還是雨水。
我悲傷地苦笑,搖搖頭,落寞地行走在雨中。行人們都在飛奔,或者舉著傘漫步,唯獨我,已經(jīng)無視身邊的一切,沉浸在自己與世隔絕的世界里,自己與自己做著苦苦的掙扎。
好容易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正打算開門,卻瞥到角落里有幾個箱子,箱子中間蜷縮著一個瘦弱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呆滯地盯著我看。
“回來了啊?”林咿呀熟門熟路地說著。
我便也回一句:“是啊,回了?!?/p>
“失戀了吧?”
“是呀,你也是吧?”
我們相視苦笑,其實什么都不必問,看彼此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就能夠知道答案。
我打開門,林咿呀先我一步?jīng)_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麻煩你替我搬下箱子?!?/p>
我看著那些箱子,納悶地問:“你搬家嗎?搬到哪里?”
她說:“是搬家,搬你家暫住幾天。”
什么?我腳步一滑,差點兒摔倒:“林咿呀,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我們素昧平生你現(xiàn)在說要住我這里?憑什么呀?還有,你住我這里你事先征求了我的同意嗎你?你也太自我為中心了吧你?”
“我說了,發(fā)了短消息給你,你沒回?!?/p>
我趕緊拿出手機,果然有條未讀短信息,可這算什么征求意見?
“總之我不同意你住我家。我可以替你找一處賓館住下?!?/p>
“我現(xiàn)在身上沒有多少錢了,住不起賓館,不過過幾天就會有錢的,你放心,錢一到我馬上就搬走?!?/p>
“孤男寡女同住一起,又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你怎么好意思?”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工作忙起來的時候,深山老林的大房子里,男男女女同住一起是常事,只要不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管別人說什么。”
“可是……”
我還想說什么,卻看到林咿呀抬起頭來,一副既疲倦又難過的樣子:“聶曉明,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在寧城的朋友不多,我男朋友他也都找得到地方,只有你這里他不知道。你就可憐可憐我,收留我?guī)滋彀桑⌒袉???/p>
我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尤其見到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孩如此苦苦哀求,別說住幾天,想住多久都可以。我沒有再說什么,替她把行李拿了進來。
我全身都濕透了,去浴室淋浴刷洗。說也奇怪,發(fā)現(xiàn)心情和精神竟然一起都好了起來。人在悲傷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發(fā)泄出來,當(dāng)情緒化整為零以后,傷口的疼痛就會緩解。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林咿呀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十分可愛,像一個不知道憂愁的嬰兒,長長的睫毛緊緊閉合著,雙手合掌放在耳朵邊上,側(cè)著身子入睡,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客廳里有些漏風(fēng),睡在這里會著涼的。我不忍心叫醒她,在她身邊默默坐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彎下腰,欲將她抱起來。誰知道剛一碰到她的身子,她就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猝不及防地給了我一個火辣辣的耳光,一邊嚷嚷:“你想干嗎?”
我捂著臉,怒氣沖沖地說:“我想干嗎?我看你睡著了想抱你去臥室,你打我干嗎?”
她偏過頭,嘴一撇:“我不要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