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的時候,林咿呀的房間門緊緊關閉著,我敲敲門,柔聲說:“咿呀,對不起,剛才我脾氣大了一些。我給你買了耳環(huán),你看喜歡不喜歡?!?/p>
她嘩啦一聲拉開門,臉上余怒未消,眉頭緊緊蹙起來:“原來你也會耍這一套?”
“什么這一套?”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冷笑著從我手里拿過那個裝有銀耳環(huán)的盒子,瞥了一眼,嘴角流露出輕蔑的笑,撕開包裝盒,拿出一枚放在手心里掂量著:“銀耳環(huán)?聶曉明你真是一個土包子,不識貨,我丟的那枚耳環(huán)是鉑金鑲鉆的,我哥送給我的禮物,你就是買100個這樣的銀耳環(huán)也不值上面的那一顆鉆石?!?/p>
我本來熱情似火的心情一下被澆滅了,面對她帶著蔑視的眼神,我想起了離我而去的段黛兒,原來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都物質、現(xiàn)實,都對窮男人的殷勤不屑一顧。
林咿呀說:“所有的男人都一樣,惹女人生氣了,就買點兒東西來哄她開心,當我們是什么呀,小孩子呀?你的道行太小了,人家可是送車送房呢,你這算什么?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捏緊拳頭,對自己說:聶曉明,你真的是自取其辱。
我沒有和她辯駁,默默地從她手里拿回盒子,轉身朝外走去。
她在身后問:“喂,你去哪兒?”
“晚上我不回家,你自己鎖好門。”我的語氣比冰還冷。
我站在人潮洶涌的街頭,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寂寞。我喜歡的這個給我?guī)砥卟赎柟獾呐?,這個在電動車上清唱《甜蜜蜜》的女孩,原來,和別的女孩也沒什么不一樣。
她可以對我微笑,可以向我訴說她的煩惱,可以告訴我她有多么在乎我這個朋友,可是,她的心扉永遠對我是緊閉的。我們就像兩根永遠不會相交的鐵軌,我以為我們靠得很近,卻其實根本沒有交疊的時候。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天天在一起,你卻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你。
我在心里,森森地對自己冷笑。
〔2〕
我沒有想到,聶曉丹竟然同意了杜康的提議。
杜康開車,我們先去接聶曉丹,然后接了喻蓉。
杜康今日倒穿得十分的清爽,一件淺藍色的耐克T恤,配一條白色的休閑褲,腳上穿一雙匡威的鞋子,頭發(fā)也梳得整整齊齊,和他平時吊兒郎當?shù)哪油耆灰粯印6媒阋彩且簧硇蓍e裝束,吊帶的枚紅色小背心將她玲瓏剔透的身材凸顯得恰到好處,白色的七分馬褲露出瘦小的小腿,都奔三的女人了,看上去卻像一個剛剛20出頭的小女生。倒是26歲的喻蓉顯得有些拘謹,穿了一身白色及膝棉裙,見到我,她的圓臉上綻放出暖暖的笑意,對我的好感流露無遺。
汽車一路奔馳,向城市的西邊奔去。
月亮島坐落在寧城的西邊郊區(qū),這里靠近寧城河,依山傍水風景如畫,但卻沒有完全開發(fā)。因為離市區(qū)有些遠,地價還沒有漲起來,所以杜康家以很便宜的價格在這里買了一套小別墅。
月亮島上住有不少農民,島上隨處可見種滿了菜的菜地,靠近河的地方還有許多野生的柳樹,許多有閑人士周末的時候會來這里釣魚。
金橋別墅區(qū)里人煙有些稀少,停泊的車輛也不多。杜康的小別墅從外看去,藍白色的墻面,種滿了綠草的小院子,歐式的壁燈,倒也顯得靜謐。只是鐵門上拴著把鎖,顯然告訴別人這里一直沒有人住。
杜康打開鐵門,聶曉丹抱怨:“這房子多久沒來人了,里面不會到處都是灰塵吧,別住不了,晚上又得臨時趕回城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