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覺得這份幸福來得突然,總覺得這份幸福某天也許又會突然失去,可是這一刻的短暫溫存于我來說,已經是刻在生命里的永恒了。
〔1〕
自從和聶曉丹打賭以后,我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接到杜康的電話,以往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聯(lián)系,好得像親兄弟一樣。如今他這么反常,看來真的是墜入情網了,只有愛情才可以讓他改變。
這幾天林咿呀的生活也變得忙碌起來,好像是準備接個新戲,她的經紀人三天兩頭朝我家跑,每次我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老胡坐在咿呀的房間里,兩人商談著什么事情。下班回家,雖然很累,但我還是撐著替他們做飯,從無怨言。誰叫我那么愛著林咿呀呢,為她做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
周五的晚上,杜康給我打電話,讓我陪他去酒吧喝酒。我和林咿呀交代了一聲,她同意了,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時間管我,她也在外面談事情。
這次我們去的是一家清吧,杜康已經在那里等我了。一見面,我差點兒認不出面前這個胡子拉碴的青年就是杜康,他是那么講究儀表的人,今天是怎么了?穿的白色襯衣皺巴巴的,頭發(fā)也亂蓬蓬的,胡子幾天沒刮,眼里也滿是血絲。桌子上已經東倒西歪地擺了許多啤酒瓶了。
“你怎么了?讓人給坑了?”我納悶地問,伸手取過一瓶啤酒。
他抬起眼,沒精打采地說:“先說好了,今天這頓歸你請?!?/p>
我讓啤酒給嗆住了,平時都是杜康埋單,今天他是怎么了?酒吧里的酒水可不便宜,我趕緊數(shù)起了瓶子,一邊說:“你讓人打劫了嗎?”
杜康揉了揉太陽穴,說:“我把銀行卡都還給我爸了,為的是逼自己走上絕路找份好工作。奶奶個熊,你說現(xiàn)在怎么回事,找個工作怎么就那么難呢?我好歹也畢業(yè)這么多年了,還有豐富的管理經驗,他們怎么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呢?”
我一愣:“不至于吧,說說看,你都找了些什么工作應聘?”
他喝了口啤酒,眼神空洞無力,茫然地梭巡著酒吧:“我當然只應聘那些管理工作,經理、總經理、總監(jiān)……年薪就那么一點點,要求倒提了一大堆,首先就問你在什么公司工作,有多少年從業(yè)經驗,一聽我只在汽車美容店工作,還是自己家里的,都搖頭,硬說我沒有工作經驗。曉明,你倒說說看,美容店也有幾十號人,我也需要管理的,不說管理得井井有條,至少沒出過什么大事。這怎么算沒有工作經驗呢?”
我差點兒笑噴:“得了吧,小子,你什么時候管理過美容店了,還不是你爸媽在那里撐著,你就是把手插在褲兜里在店里面轉悠兩圈,那就叫管理?只有到了沒有錢的時候,你才會在店里待久點,圖個表現(xiàn),好找你老爸要錢。哦,我記得了,上次你還在你辦公室里調戲一個洗車小妹……”
“喂喂喂,我是讓你來聽我訴苦的,不是讓你來挖苦的,服務生,再來一打啤酒?!?/p>
什么?再來一打,我趕緊叫了暫停,我的錢包里可沒有那么多錢。
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呀,不是這號料,既然是少爺?shù)拿憔桶残南硎苣愕拿昧?,找工作,別說白領,藍領都不會要你。你有什么?文憑,咱那二流本科大學的文憑不值錢;年齡,奔三了,人家要的是小青年;工作經驗,你除了泡妞打麻將還有啥經驗?對了,你還有臉蛋,身材也馬馬虎虎,做個牛郎應該還有點兒市場,可惜你又不會跳扭屁股舞,還得臨時去學……杜康,你回歸正常吧,忘了聶曉丹,雖然她是我堂姐,可是我還是要說,她那女強人,就愛她自己,除了自己,誰都不愛。你呀,靠邊站,退一萬步說,你真和她好了,必然給她當一輩子的下人,你愿意嗎?多少女孩巴望著給你當下人當丫鬟呢,你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