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明分東西兩流,東方文明在世界文明內(nèi),要占個半壁的地位。然東方文明可以說就是中國文明。吾人似應(yīng)先研究過吾國古今學說制度的大要,再到西洋留學才有可資比較的東西。②
這些話表明他是以辯證的態(tài)度來對待中西文明的,預示著他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jié)合的正確方向。
轉(zhuǎn)變成馬克思主義者之后,毛澤東投身于新民主主義革命。
新民主主義革命是以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為主要任務(wù)。不言而喻,作為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毛澤東對維護封建制度的孔子之道持批判態(tài)度。
第一次大革命時期,毛澤東結(jié)合農(nóng)民運動,批判忠孝主義,批判束縛農(nóng)民的政權(quán)、族權(quán)、神權(quán)和夫權(quán)。后來他在《新民主主義論》、《反對黨八股》等文章中充分肯定五四新文化運動在提倡民主與科學、反對封建舊教條方面的巨大歷史功績。他激烈批判大地主大資產(chǎn)階級提倡尊孔讀經(jīng)的反動主張。
1940年,歷史學家范文瀾在延安新哲學會年會上作了《中國經(jīng)學史的演變》的報告,毛澤東稱贊范的報告為“用馬克思主義清算經(jīng)學,這是頭一次”,并指出,“目前大地主大資產(chǎn)階級的復古反動十分猖獗,目前思想斗爭的第一任務(wù)就是反對這種反動”。①
當然,成為共產(chǎn)黨領(lǐng)袖的毛澤東不是全盤否定孔子的,對孔夫子具有民主主義色彩的東西,他還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1937年10月19日,毛澤東在紀念魯迅逝世一周年的大會上說:
魯迅在中國的價值,據(jù)我看要算是中國的第一等圣人,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圣人,魯迅則是現(xiàn)代中國的圣人。②
明確肯定孔子為封建社會的“圣人”。
1938年5月21日,針對一些同志不安心當教員這一點,毛澤東在抗大干部會上說:黑格爾是馬克思的老師,此人似乎當了一世教員。我們中國的孔夫子起初做官,以后撤職,大概就是當教員當?shù)剿腊桑∥覀円獙W習黑格爾,學習孔夫子。我們?nèi)陌偃?,可否出幾個孔夫子,出幾個黑格爾呢?又說:孔夫子是圣人,幾千年只此一個。
1938年7月9日,毛澤東在抗大講話中說:
孔夫子說:“吾十有五而志于學”,馬克思主義者也有他的志向。但是為什么當時的孔夫子不作共產(chǎn)黨呢?那是當時的老百姓不要他作共產(chǎn)黨而要他作教書先生,而今天的老百姓則需要我們作共產(chǎn)黨了。③
毛澤東的這段話肯定孔夫子做教書先生是當時時代的需要,老百姓的需要。
1938年10月,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向全黨提出研究理論、研究歷史和研究現(xiàn)狀的任務(wù)。他在談到研究歷史時指出:“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yīng)當給以總結(jié),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chǎn)?!薄皬目追蜃拥綄O中山”的提法,表達了毛澤東對孔子在中國歷史上所占重要地位的一種肯定。
《孔子評傳》一書的作者匡亞明回憶說:1942年,他在延安曾向毛澤東請教如何評價孔子的問題。
毛澤東認為:孔子生在二千多年以前,確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物。但孔子畢竟是二千多年前的人物,他思想中有消極的東西,也有積極的東西。只能當做歷史遺產(chǎn),批判地加以繼承和發(fā)揚。對當前革命運動來說,它是屬于第二位的東西。第一位的用以指導革命運動的,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別是其時重慶(國民黨政府所在地)方面正在大搞什么“尊孔讀經(jīng)”。他們靠孔夫子,我們靠馬克思。要劃清界限,旗幟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