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村童年 8...(2)
我認為好像他不給我選擇的余地,但我不能接受這樁婚事。我認為這是不公平的,也是欠考慮的。同時我也認為,如果我拒絕了攝政王為我安排的這樁婚事,我將無法再在他的庇護下生活。佳士提斯也同意我的看法,我們倆認為唯一的選擇就是溜之大吉,而且,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約翰內(nèi)斯堡。
回想起這件事,我認為我們當時并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我們可以設(shè)法通過中間人與攝政王商量,也許通過商量就使這個問題在我們部落和家庭的框架內(nèi)得以解決。我可以去請求攝政王的堂兄孜林德勞佛酋長,他是穆克孜韋尼內(nèi)閣最開明、最有影響的酋長。但是,我太年輕、太急躁,沒有看到耐心等待的好處,一味認為逃走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我們在保守秘密的同時制定出了詳細的逃跑方案。首先,我們需要機會。攝政王認為佳士提斯和我在一起會出亂子,至少佳士提斯喜歡冒險和狂歡會對我比較保守的立場產(chǎn)生影響。因此,他想方設(shè)法地盡量不讓我們在一起。當攝政王打算出游的時候,他一般都讓我們有一人跟隨,這樣當他不在宮內(nèi)的時候,我們就無法在一起。他更多的是帶著佳士提斯,因為他喜歡讓我留在穆克孜韋尼照料他的事情。但是,我們得知攝政王準備外出一個禮拜,去參加特蘭斯凱立法大會,這次我們兩個他誰也不帶,我們認為這是逃走的最理想的機會。我們決定,攝政王一動身去開會我們就去約翰內(nèi)斯堡。
我沒有什么衣服,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裝進一個箱子里。攝政王禮拜一一早就走了。我們準備接近中午的時候再動身。但是,正當我們準備要走的時候,沒想到他又回來了。我們看見他的車開進了王宮,就立刻跑進了花園,并藏在玉米秸中。攝政王一進屋就問:“兩個孩子上哪里去了?”有人回答說:“啊,他們就在附近?!钡?,攝政王有些懷疑,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他說他回來是因為忘記帶瀉鹽了,他四處觀察了一會兒,然后似乎還滿意。我想他可能有某種預感,因為他可以在城里很容易地買到瀉鹽,當他的車消失在群山之中的時候,我們也上了路。
我們倆幾乎都沒有錢,但是,那天上午我們?nèi)チ水數(shù)氐囊粋€商人那里,說好把攝政王的兩頭牛賣給他。那位商人認為是攝政王吩咐我們來賣牛的,我們也沒有糾正他的錯誤想法。他給了我們一個非常好的價錢。我們用賣牛的錢租車去了當?shù)氐幕疖囌?。我們打算從那里乘火車去約翰內(nèi)斯堡。
一切似乎進行得很順利。但是,我們不知道攝政王已經(jīng)駕車來過火車站,并告訴車站經(jīng)理,如果有兩個青年人來買去約翰內(nèi)斯堡的車票,一定不要賣給他們,因為他不允許他們離開特蘭斯凱。我們到了火車站,發(fā)現(xiàn)那位經(jīng)理說什么也不賣給我們票。我們問他為什么,他說:“你父親來過這里,說你們想跑?!蔽覀兇蟪砸惑@,趕緊回到我們租的那輛車上,告訴司機把我們送到下一個車站。下一個車站距離這個站大約50英里,我們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那里。
我們好不容易才上了車。但是,這趟車最遠到昆斯敦。在20世紀40年代,一個黑人外出旅行是件很復雜的事情。所有滿16歲的非洲人必須有當?shù)厥聞站诸C發(fā)的“當?shù)厝送ㄐ凶C”,要求遇到白人警察、公務員或雇工老板都要出示這種通行證。不出示通行證就會被逮捕,送上法庭,判處監(jiān)禁或罰款。通行證上記有持證人的住址、酋長姓名,是否繳納了人頭稅等。當時,這種人頭稅只向非洲人征收。后來,這種通行證變成了小冊子,即“身份證”。據(jù)悉,這種身份證記錄了持有人的詳細資料,并且每月必須由持有人的雇工老板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