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老王叔那狼群和馬群打架是不是一定會輸。老王叔搖了搖頭說:那可不一定。野狼和野馬都是長白山上的靈物呀,誰都有各自的智慧。一到這個時候狼群總是跑在馬群邊上。它們一面找機會逃出馬群的包圍圈,一面找機會進攻馬群里比較弱的馬匹。大家都是在比腳力和體力。馬群與狼群的體力和耐力都是十分厲害的,但時間一長也會都有體力差的。它們的戰(zhàn)爭到最后往往死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到最后剩下的無論是野馬還是狼都是體力最好,最聰明的了。你看院子里躺著的狼和馬就應該明白了。
那,二寶怎么樣了?我有些擔心。
老王叔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那個兔崽子的腳力才快呢,它總是一下子就沖進狼群,狼群很快就被沖散了,它們夾雜在馬群的中間,四處逃躲,有的狼來不及逃走就被馬蹄給踏倒在地,免崽子就抬起前蹄不斷地踏擊著前面的狼。那些狼都遠遠地躲著它,不過一看它的速度慢下來,馬上便躍出三、四只狼沖向它,這些狼明白兔崽子是頭,它們寧可冒著被其它野馬踢到、撞到的危險也要進攻它,可是狼群根本沒辦法靠近它。但是那些被馬群驅(qū)散的狼群也總是會馬上又聚集起來。狼完全奔跑起來,幾乎是四肢都離地一般的奔躍,看著就像一個波浪,一波一波地向前跳躍著涌動,而前邊的那個浪頭就是那只頭狼,它奔到那里那些狼就涌到哪里。
孩子,一輩子長在這深山里,可是這樣的爭斗看著讓人恐懼,是那種無法說出的恐懼。在那種力量面前我們?nèi)说牧α空娴氖翘⒉蛔愕懒?,你會想我們是怎樣生存下來的,僅僅是因為我們有腦子嗎?那些狼、那些馬,它們的頭腦也不見得會輸我們多少的呀!
我從窗戶縫里看不到全部,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爭斗,狼嚎、馬嘶充滿了我的耳朵,應該是很慘烈的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地挺不住了,意識開始不清,只能感覺小東西存在不停地跑、不停地叫,我想去把它抱在懷里,但卻一點也動不了。
老王叔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陷入沉思中。
老王叔,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那個時候產(chǎn)生的幻覺,是不是我眼花了?
怎么了?
唉!在我暈過去之前,我看見兔崽子站在柴房里,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站在了地當間,小東西沖它不停地叫,它的身上全是血,可能是狼的血吧?它站在那看了看小東西,低下頭就咬住了小東西,我以為它要吃了小東西,想喊卻喊不出來,沒想到那兔崽子只是輕輕咬住小東西,然后它回過頭看我,那眼神不是馬的,分明就是人的眼神,充滿了歉意的眼神。接著它們就又一下子不見了,就 那么憑空不見了,我也昏了過去一直到你把我叫醒。
現(xiàn)在果真不見了小東西,我見到的是真的,它們真的不是我們?nèi)碎g的物。麒麟?白狼?真的是它們嗎?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已經(jīng)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小白真的被二寶救走了?為什么是這樣?它們不是應該水火不溶嗎?它們?nèi)チ四睦铮客饷娴睦侨哼€在等待機會吃掉我們,我們能活著走出馬場嗎?我還能見到二寶和小白嗎?
我的頭腦里亂成了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問老王叔,咱們接下來怎么辦?老王叔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了。當初以為要么我和這白狼一起被狼吃了,要么你就是找到支隊的人把我們給救了。可是現(xiàn)在……這又愣沖沖出來這么四個山里人,我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呀?聽到這,我不禁回頭看蔣力他們,不想蔣力他們也正在望著我和老王叔,我連忙把眼光避開從火堆上拿了一塊馬肉遞給老王叔。李小山看了看我和老王叔說,你們還真有閑情,聊著天吃著肉,這狼群可馬上就要上來了。是呀天又要亮了,而我們面的火也越燒越小了。馬場周圍能燒的木頭早已經(jīng)燒完了,要再找木頭就必須經(jīng)過對面的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