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欲嘔的感覺之后,又是片刻的暈眩。保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又坐回到沙發(fā)上的,也不知后來又是怎么躺在沙發(fā)上的,他眼里的那些搖擺男女,似乎全都一上一下,腳跟離地飄了起來。他伸手想拿茶幾上的水杯,茶幾突然也象四腳離地,晃悠悠地向門口滑去。保良驚惶地環(huán)顧四周,看什么都在移動。他身邊有個男的吐了,吐得稀稀乎乎。保良神經(jīng)麻木,思想?yún)s變得及其單純,他怕那男的吐臟了地毯,不由自主伸出兩臂,竟想用手去接??伤l(fā)現(xiàn)自己手腳發(fā)輕,已經(jīng)不受大腦控制,沒能接住那些穢物,自己倒也吐了出來。
他慶幸自己比那男的頭腦清醒,嘔吐之前還能找到一只痰桶。丑女人又過來拉他跳舞,保良情不自禁,隨了她的節(jié)奏,隨了Hai曲的鼓點,全身搖擺起來。他的脖子好象只是安在自己肩上的一個彈簧,可以前后左右不受限制地快速擺動,在擺動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上升,在白色的天空中他竟然看到姐姐的笑容。 他想抱住姐姐,姐姐卻遁之無形,保良失聲痛哭,哭得傷心無比。小乖也抱著保良一起哭起來了,一起哭得走調失腔,眼淚口水蹭在保良前胸的衣服,和保良身上的汗水互相滲透,濕得一塌糊涂。
瘋狂持續(xù)的時間似乎并不太久,每個人都迅速地精疲力盡,一個個沒精打彩地倒臥下來,沙發(fā)上、地毯上以及門口和墻角,坐著歪著隨處都是。保良聽見又有人開始唱歌,唱得七扭八歪刺耳難聽。
保良看見,有人歪歪斜斜地出門找?guī)チ耍哺顺鋈?,在廁所里保良完全清醒過來,尿尿尿得肚子劇疼。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虛成這樣,他明明沒吃搖頭丸,難道這玩意也能通過空氣傳染?
尿完尿保良才覺得心里好受一些,想想只能是小乖灌他的酒里有什么貓膩。從衛(wèi)生間出來保良沒再回到包房,他頭重腳輕地往夜總會的門外走去。出了門冷風一吹他才發(fā)覺周身是汗,脖子好象抽筋了似的,僵直無力。抬手看表,保良嚇了一跳,他和小乖是晚上十點半鐘才進去的,此時出來,時間居然已近凌晨。
天色未明,保良在街頭一只澆花用的水籠頭那里洗了把臉。又等了一個小時才搭上了早班的公共汽車,他趕到學院的宿舍樓時起床的鈴聲剛好鳴響,保良還來得及回屋換好警服出了早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