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把查理從夢中驚醒。他有些頭暈,感覺摸不著北;他向周圍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旅館的房間里。各種不可思議的事件繞著他的腦袋打轉(zhuǎn),就像是飛蛾聚集在裸露的燈泡周圍。他一面梳理頭緒,一面把腳放到床下,向房間大門走去。查理沖門后貼著的火災逃生圖示眨了眨眼,試圖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接著他擰開鎖,把門打開。
黛茜看著他說:“你戴著帽子睡的?”
查理抬起手摸了摸腦袋,上面確實有頂帽子?!笆堑?,”他說,“看來確實如此?!?/p>
“哦,”她說,“好吧,至少你脫了鞋。知道嗎,昨天晚上你錯過了所有好戲?”
“真的?”
“刷刷牙,”她建議說,“再換件襯衫。是的,你錯過了。當你……”黛茜猶豫了一下,現(xiàn)在想來,他消失在通靈會中的情景顯得荒誕不羈。這種事沒發(fā)生過,至少在現(xiàn)實世界是不可能的?!爱斈悴辉诘臅r候。我?guī)Ь炀珠L去了格雷厄姆·科茨的宅子,他抓了那些游客。”
“游客……?”
“就是他在餐廳里說的,咱們派了兩個進入他家之類的話。那兩個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和她的媽媽。他把她們鎖在了地下室?!?/p>
“她們還好嗎?”
“她們都在醫(yī)院?!?/p>
“哦?!?/p>
“她媽媽情況不妙,我想你未婚妻沒什么事。”
“你能別再這么叫了嗎?她不是我未婚妻,她已經(jīng)和我分手了?!?/p>
“對。但是你沒有,不是嗎?”
“她不愛我,”查理說,“好了,我這就去刷牙換襯衫,這需要一點私人空間?!?/p>
“你應該洗個澡,”她說,“另外那帽子聞起來像根雪茄。”
“這是傳家寶?!辈槔碚f完就走進浴室,把門鎖在身后。
從酒店出發(fā),步行十分鐘就到了醫(yī)院。蜘蛛正坐在等候室里,手里拿著一本卷了角的《娛樂周刊》,好像真的在讀似的。
查理拍拍他的肩膀,蜘蛛一下子跳了起來。他警惕地抬起頭,看到查理才放松下來,但也只是放松了一點。“他們說我必須等在這里,”蜘蛛說,“因為我不是親屬或是別的什么?!?/p>
查理猶豫地說:“哦,那干嗎不告訴他們你就是她親戚?或是醫(yī)生?”
蜘蛛看起來有些不安。“哦,如果你不在乎,那這種話說起來就很簡單。如果我進不進去都無所謂,那想要進去也很簡單。但現(xiàn)在不同,我可不想進去礙事,或是桶個什么簍子。我是說,如果我試了,但他們說不,然后……你笑什么?”
“沒什么大不了的,”查理說,“只是聽起來有點耳熟。來,進去找羅茜吧。你知道嗎?”他們隨便走向一道走廊,查理扭頭對黛茜說,“有兩種方法可以讓你在醫(yī)院里溜達。要不你就讓別人覺得你屬于這里——看見了嗎?蜘蛛,門后面那件白大褂,正好是你的尺寸,穿上它——要不就顯得特別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如此一來也沒人找你的茬,他們都會把這事留給別人處理。”他開始哼一首曲子。
“這是什么歌?”黛茜問。
“它叫《黃鸝鳥》?!敝┲胝f。
查理把帽子戴在頭上,三人走進了羅茜的病房。
羅茜正坐在床上看一本雜志,顯得心緒不寧。她看到他們?nèi)齻€走了進來,表情更加沉重,視線在蜘蛛和查理之間來回游移。
“你們都是遠道而來啊?!彼徽f了這么一句。
“確實如此,”查理說,“那么你見過蜘蛛了。這是黛茜,在警察局工作?!?/p>
“不知道我現(xiàn)在還是不是警察,”黛茜說,“我可能惹上了所有的麻煩?!?/p>
“你就是昨晚那個人?那個把島上警察領到宅子來的人?”羅茜頓了頓,繼續(xù)說,“有格雷厄姆·科茨的消息嗎?”
“他在重癥監(jiān)護室,和你媽媽一樣?!?/p>
“哦,如果她先醒過來的話,”羅茜說,“我估計她會把格雷厄姆殺了的,”她又說,“他們不給我講媽媽的情況,只是說相當嚴重,如果有什么變化會盡快通知我。”她看著查理,目光清澈鎮(zhèn)靜,“她沒有你想的那么壞,真的。你只是沒時間了解她,我們被鎖在地窖時,談了好久。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