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斯里納加出發(fā)抵達拉達克地區(qū)的首府列城,需要騎馬走十天以上,這一段旅程結(jié)束后,我們慢慢地接近了列城。我得知,這里受西藏文化的影響特別大,過去是中國清朝的屬地,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受印度控制了。
遠遠地,我騎著馬,在山坡上就看見了前面有一條發(fā)亮的帶子,在大地和天空之間蜿蜒。
“那是印度河,現(xiàn)在我們離列城只有幾英里遠了?!卑鹂苏f。
他和我都興奮了起來,因為我們終于結(jié)束了一段旅途,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策馬狂奔,很快就來到了印度河的河谷當中??吹酱笃木G草沿著河岸衍生,河水特別清澈透明,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有濺起的白色浪花和嘩嘩的流淌聲,才證明它確實是存在的。遠處的雪山巍峨聳立,它們頭戴白色的冰雪王冠,顯得非常孤傲,冷冷地注視著腳下的大地和人類。此時,我已經(jīng)聽到了列城的聲音,那是有著旺盛的生命力的人類的吆喝聲。
我非常愉快,在河邊下馬?!拔蚁矚g這樣的河流?!?/p>
“這條河流經(jīng)了克什米爾,以后就在巴基斯坦地區(qū)流過了,如果印度自治,那么這條河的名字可能都要改了,不叫印度河了?!痹谖疑磉叺陌鹂藗牡卣f。
“我高興的是,我終于可以下馬了,我最恨騎馬了。”我對河流的歷史和未來并不關(guān)心,知道無論它叫什么,它永遠都是在這里流淌,可能這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前面列城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馬蹄聲就像是戰(zhàn)鼓被擂響了一樣,把大地都給震顫了。艾瑞克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們駐足觀看,只見一大隊騎馬的人向我們這里飛奔。
“會不會是強盜來了?”我有些緊張。
艾瑞克沉著地觀察著,“不會,這里的印度商人是很有勢力的,不可能是強盜和土匪?!?/p>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人已經(jīng)像旋風一樣來到了我們的眼前。
原來,他們是列城的印度朋友派來接我們的。這下我放心了,“艾瑞克,你先和他們騎馬回城,我自己想在河邊走一走?!?/p>
艾瑞克明白我的心思,留下一個包著紅色纏頭巾的會說英文的錫克族士兵陪我,然后他們風馳電掣地向列城而去。我在河邊流連了一陣子,就策馬追了上去。
在列城的城門口,像是一座古堡一樣的城門大開,艾瑞克在那里等著我,因為歡迎的人群都在大門的里面等著了。有人給我們帶上了黃色和紅色的花環(huán)。我還看到我們經(jīng)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飄揚的彩旗,一副歡迎我們的樣子。這里的人特別淳樸善良,他們像是過節(jié)一樣歡迎我們的到來。
我看到,在半山的地方,修了很多廟宇,廟宇里面?zhèn)鱽砹死锬罱?jīng)的聲音?,F(xiàn)在,我已經(jīng)在專門為我們準備好的官邸里住下了。這里的衛(wèi)生條件很好,我好好地洗了一個澡,并把自己大腿內(nèi)側(cè)兩邊磨破的地方用軟膏涂抹好,心情也立即輕松了。
我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沿途驛站的簡陋和骯臟,因為這個官邸有一種英國式的氛圍,主要是它有一個美麗的后花園。在我的家鄉(xiāng),英國的南安普頓常見的那種花園。而且這個花園是拾階而上的?,F(xiàn)在,仍舊有很多的花在開著,但是我都叫不出名字來。除了這個花園,其他房間的飾物,也都有一種不同于印度文化的藏族文化的氣息。墻上掛著一排藏羚羊角,黑色的空洞的眼眶,叫我有一些不太習慣。
從房間里向外面看去,我發(fā)現(xiàn)視野特別開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那些蜿蜒而去的山峰,那是扎斯卡爾山脈,也是喀喇昆侖山的一條支脈。要翻越它也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所以,我現(xiàn)在覺得十分愜意。我還可以看見,附近的山上,樹木的樹葉已經(jīng)變黃了,等到朝霞和晚霞來臨的時候,它就會一片金黃,那是我非常喜歡的風景,這也是中亞的秋天特有的顏色和面孔。
我隨后在列城游覽,而艾瑞克和格雅勒根則又開始為十天以后的啟程準備東西。我發(fā)現(xiàn),列城完全是一個被藏傳佛教籠罩的地區(qū),那些在山崖上建造的廟宇中,有大量的喇嘛,藏傳佛教主宰了這里的一切精神生活,也極大地影響了這里的世俗生活,使我覺得,離開斯里納加并沒有多遠,這里仿佛已經(jīng)是另外的一個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