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果自從認識了趙大刀,就一直把他喊作大刀哥。因為倆人都姓趙,彼此間就多了一份親近。趙大刀稱趙果兄弟,要么就叫他一聲“一家子”,趙果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幾日之后,趙大刀就了解了趙果的一些情況。趙果在投奔延安前是漢口一家?guī)煼秾W(xué)院的學(xué)生,別看他長得小,每次的抗日游行,他都是組織者之一呢。在學(xué)校讀書時,就參加了大學(xué)的進行青年詩社,油印小報宣傳抗日的思想,還被警察抓去過。
趙大刀聽了趙果的經(jīng)歷,就伸出手指頭在趙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個小鬼,還不簡單啊。
趙果也向趙大刀打聽紅軍隊伍上的事。跟著趙大刀一起出發(fā)的學(xué)生們,這時已經(jīng)知道趙大刀曾經(jīng)是紅軍的連長,對他都是一臉的敬仰。提起紅軍和紅色根據(jù)地,趙大刀的話就收不住了。每次休息的時候,趙大刀都會聲情并茂地給他們講述紅軍和蘇維埃。講這些時,他似乎又看到了滿眼的紅旗,還有那一張張生動的笑臉。他一遍遍地描述著,似乎在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他又講到了湘江西岸無名高地上的阻擊戰(zhàn),還有他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們。學(xué)生們傾聽時都噤了聲,一臉的崇敬與肅穆。
趙果是個感情脆弱的孩子,趙大刀每次講到十三連六天六夜慘烈的阻擊戰(zhàn)時,他都會流淚,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流下,然后“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
趙大刀一年歲趙果的眼淚,心就軟了,有一股溫暖的東西在他身體里彌漫著。他想張開手臂,把趙果擁在懷里。他自己也不說不清楚,為什么為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從認識了趙果,他就對趙果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趙大刀沖趙果說:兄弟,等到了延安,我找到部隊后,你就給我當通訊員吧,那樣咱們就不會分開了。
趙大刀無疑是這十幾個人的精神領(lǐng)袖,他有時走在隊伍的前面,有時走在最后。過敵人的封鎖線時,他總是率先沖過去,把趙果帶到安全地方,然后再回來接其他的人。一趟一趟的,總是有驚無險。這里的交通員早就摸好了情況,有時還打通了偽軍,那些偽軍不過是鬼子的走狗,給當官的塞幾塊銀元或是點鴉片,偽軍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朝天上胡亂放上兩槍,裝模作樣地從炮樓里追出來,然后罵罵咧咧地回去向日本人交差去了。
即便是這樣,這些學(xué)生還是受驚不小。沒參加革命前,無數(shù)次地把革命的浪漫想象過了,然而現(xiàn)實卻并非如此,單調(diào)而又驚險,革命的過程是用一雙腳,一步步地走過來的,這也就有了許多的艱辛和苦難,甚至是流血和犧牲。這是青年學(xué)生在參加革命前沒有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