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澆了一盆冷水,無言以對,無法還口,也無法解釋,也許他心里有一萬條理由可以證實自己今天的真誠與情感、還有內心的愛意,但他沒有力量說出口。
他只有沉默,這是千萬年人類最有效的語言,這也是保持自己平衡的唯一方式。
晚上,當他們又能躺在床上時,她摟著牟尼說:"謝謝你,等了我一天。我閉著眼睛一想到在這個城市還有一個人在等我,他不希望我死,你知道嗎,我的心里就感到親切,就感到一種溫暖,我有時甚至感到一種幸福。我想那些其他的,活得比我輕松的女孩子們大概很難體會我目前的心境......"
"知道嗎?我現在經常有這樣的感覺,在大街上看見任何人都要比我顯得單純,無論老頭還是少女。我發(fā)現他們心比我們敞開得要輕松,比如歐陽京、秦總吧,那么有權而又聰明的銀行家,而我看著他們就覺得他們傻。"
"秦總還說我單純呢。"李苗凄然地笑了。
"與他相比。"
"睡吧,"李苗說,"談論這些真累。"
"那是你先說起的,我不過是在討好你。"他說了這話略略有些后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李苗不愉快地繃緊了身體,無論他怎么拉都拉不過來,這激起了他的欲望。
他開始使勁扳她,然后又開始脫她的內衣,而她卻拼命抓著不讓他脫。這激怒了牟尼,因為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自己有權利這樣做。同時,他又隱隱感到奇怪,李苗平時性欲挺強,他不用太費勁她就非常配合,而且經常很主動。今天這是為什么?
僅僅是因為剛才說錯一句話嗎?他開始動真的,用力脫她的衣服,在她被動的掙扎中,他竟然把她白色的全棉內衣給扯破了。
驀地,他放開手,她的手也松了。
他說:"告訴我,你究竟怎么了?我并不想強迫你,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她不吭聲,但眼淚已從眼角慢慢地淌下來,落在枕頭上,她一動不動,就像是完全喪失了知覺。
他帶著疑問,關切,好奇,更帶著幾分固執(zhí)去解她的衣服。這次她沒有阻止,任他緩緩脫著。月光從云層中浮現出來,屋里一下亮如白晝,李苗赤裸的身體使他大吃一驚--在她雪白的前胸與臂膀上,竟遍布傷痕。
當他仔細察看時,發(fā)現無論是大腿的內側、外側,還是后背與臀部都是被掐、捏和打甚至于還有燙的傷痕。
牟尼內心一下產生出不可名狀的巨大痛苦,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呆了。
他大概可以想象、假設出昨天李苗在干些什么,她所付出的代價,當她出賣自己時所作出的無可挽回的犧牲。
他感到自己的腦子已經發(fā)木,渾身從燥熱到冰涼,又從冰涼到干澀,說:"你這是怎么了?"
她搖搖頭,閉上眼睛,輕輕說:"什么都不要問了。"
他只好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肩和胳膊,并在心里想象出報仇的方式。他發(fā)狠地盯著黑夜對自己說,一定要讓叢小波這樣的人感到痛苦,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在黑暗中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有勇氣的人。他計劃著種種方式,但是最終也只有一種方式能深深吸引他。他咬牙切齒地仔細品味著一個念頭:一定要搞了叢小波一個最心愛的女人,要深深折磨她,這個女人可能是他的妻子,情婦,或者女兒。
總之,她是他最最心疼的那個女人。
然而,牟尼當時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個最終讓他出氣的女人竟是叢小波的妹妹,哥哥因為妹妹而死亡,死得那么具有撲朔迷離的色澤。